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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 尽人事听天命(1 / 2)

第五十五节 尽人事听天命

铁豹堂出动后,林爽变回令狐迟,回到那支无家可归、嗷嗷待哺的小队伍。

小队伍只有三十多人枪,在花定远、石天生那些大人物眼里毛都不算,人员也不够精锐,多数人只集训一天就重操旧业,至于忠诚、士气什么的,更加指望不上。可到了习惯独来独往的“孤影狙杀英雄”手里,这好歹是自觉抱团取暖、有组织有纪律的三十多人枪。

昨夜酒后失踪的士官长王明久依然没有音讯,街上交火后局势愈发混乱,执行官黄笑中尉只得放弃寻找,收回放到街上的眼线。

这些眼线是台东本地人王明久找来的城狐社鼠,连男带女十余人。被他们称为“久哥”的王明久失踪后,他们并未散去,反而更加卖力地“为政斧服务”。跟着宪兵至少不饿肚子,更不用遵守难民营那些破规矩,机灵点的甚至获准带枪上街,如遇官面上麻烦,只需报出令狐迟的单位、姓名、职务和电台呼号。麻烦暂时没遇到,因为官面上很忙,忙着争权夺利。

“卫戍司令部那边干起来了……坦克开了炮,把大门和楼上轰成灰……里面的人很有种,不知从哪钻到后面,把932旅拉弹药的车给点了……”

“你怎么知道是932旅?”负责问话的王翔少尉,是区队情治助理兼特支组长。

“维安特勤队也在啊,喊什么……932旅不敢进,凭什么他们当炮灰”

王翔点头赞许:“你敢靠近,很勇敢。”

“长官,我有人的,我家三表哥小姨子有个男朋友在”

令狐迟坐在吉普车副驾位上听了一会儿,心烦意乱挥挥手。黄笑朝王翔点点头。王翔退回锅边,继续吃饭。后勤助理万文少尉走来,给那位勇敢机智的“义勇情报员”加了块鸡腿肉。

鸡肉是昨晚从风潮唱片签约作曲家、台联裆台东县民意代表家中征用来的,离开冰箱后没吃完,也没保存好,早上就有些变味了。“义勇情报员”像抢过似的抓到手,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连手指上的油也舔个干净,才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低着脑袋,回到等待开饭的同伴那边

黄笑把车挪出十米外停下。

令狐迟问:“枪够吗”

黄笑明白长官的意思,迟疑一会儿道:“城外仓库有不少存货,a国人动你那会儿应该没顾上处理。”

“那就出城,把枪全发下去。弹药也该补充了,本队三个基数,义勇组一个基数。”

按令狐迟的说法,那些混混如今算是宪兵队正式征召的义勇了――委任级指挥官有这权力。黄笑补充道:“还有四个女的。”

“编后勤组。”

“这出来混的女孩”

令狐迟看黄笑一眼――细枝末节不是指挥官该操心的。黄笑急忙改口道:“一定教会做饭。”

栖息地那边,特支组副组长钱正民上士正在僻静处,跟一个长得挺干净的女孩讨价还价。钱正民又加了两条香肠,女孩似乎很满意,于是两人钻进卡车尾厢。令狐迟收回目光,面色不豫:

“严格实行配给制,任何人不得随意调用后勤储备。今天不算太热,昨晚的鸡腿搁半天就有味,万文是干什么吃的?管不了别干。”

“是。”

“再一个,谁强来我要谁的命,像钱正民这样就不错,就他代理士官长……军队要有军队的样子,我不要任何人跟cb师拼命,因为不够格,但至少在这台东城里,没人可以欺负我们,拉拿我们去当炮灰。”

“明白!”

见没别的吩咐,执行官黄笑交还区队指挥密钥盘,下车落实命令而去。

令狐迟挥走随风飘来的轻微,咽下喉咙里那点动物本性。打开电台,插入密钥盘,待机。

为确定庭车常具体行踪,令狐迟做了几手准备。

在k上校安排下与庭车常短暂会面时,他将追踪器放到负责搜身的中尉身上。

这套手法,101学校短短一百零天速成培训教不了,他是跟“血鸟”成员贾溪学的。因为需要贴身操作兼多次习练,他遭了周成武不少白眼,忍辱负重半年多才算出师。

追踪器有定时启动装置,静默状态下,常见的探测仪很难发现。

安装方式和位置很巧妙:放下高举过头的双手时碰一下对方肩膀,引起注意后,下意识后仰上身,膝盖自然前倾,黏在膝盖上的追踪器便到了身长毫无意外超过一米八的对方的腿挂式枪套里。对于在外执勤时常检查枪支的特种兵来说,枪和安全套(枪口防尘)是重点,枪套内侧底部些许顽固异物回头再说。枪是军人的生命,除非枪坏了,换枪(包括装具)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放置对象也很有讲究:在场武装人员除k上校以外,清一色通用式山地作战服,不带任何军兵种及军衔标识,但多数人身上有常在海里泡的味道,不是冲几次澡能洗掉的――那中尉身上也有味,但不是这味,也不是天生臭美的空军那股古龙水味。据令狐迟所知,k上校是陆军上校,k部门虽然属于联合部门,成员不限军种,但来自陆军的成员多半是k上校亲随

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可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努力,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碰不上。除了未必有用但十分必要的技术手段,令狐迟还通过贾溪任联络员的台东特委,动用林指情报组一些力量:

w字号部门在台东当局有内线,而且身居高位。具体是谁,令狐迟就算打死时小兰也不可能知道,不知道没关系,能用就行。

k上校不会将机密托付于猪队友,但在猪队友控制范围内关押要犯,总是有迹可寻的。问题只在于时间,而k上校也不会把庭车常一辈子关在台东。只要那位身居高位的台东内线事先收到指令,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时小兰毫无疑问下过指令。

其它情报机构如八司二局、三局、十一局、zytz部驻台联络处等,在台东也有分支或渠道,都在台东特委既定协调范围内。这部份力量能知道多少、介入到什么程度,贾溪自有分尺,不像时小兰那样不惜代价,所以对此事而言只能作为补充。

尽人事、听天命,凡事不过如此。

从某种角度讲,令狐迟并未尽到一切努力,因为他没有动用“寡妇”组织最有价值的力量――崔丝塔娜。

高雄兵变前某一天。

“如果我死了,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见小兰。龙头权限密码我告诉过你,接手后你把它改了。存储芯片里的内容,是组织多年来全部心血,托管人权限仅次于龙头权限,可她也没法直接连线崔丝塔娜,只有受龙头或托管人指定拥有专职交通员权限的人可以。”

“她会为你破任何规矩。”

“所以。”

“你真挂了,我要那些干嘛?你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依她现在的安保级别,我能见得到她该进监狱了。瑞士银行管我一辈子吃香喝辣,兄弟几个在下面也供奉不断,何苦呢?”

“好好说话。”

“你要么现在跑到防大,揍刘清正个半身不遂,要么就别折腾、别找了。”

“莞花酒店泄密,刘副总长是有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一个决策上的错误随时可能害死一大堆人。可人无完人,谁又没犯过错呢?这么多年来我们犯的错,可都是他兜着……”

“你是政委,好的、坏的全是你说了算,弟兄几个从来没意见。你嘴上永远挂着大局、挂着职责,可心底的执念比我还深。别撑了,哥,你我要能抛开那点执念,害死兄弟几个的杂种是谁其实不重要。这些年我们送下去的人还少吗?他们到了下面,一样不是兄弟几个对手好了,不说这个。我有种预感,k上校会直接扣押你,不跟你玩。”

“我也没打算跟他玩,他不够份量。”

“要是多点野心呢?”

“你接触最多,了解他多少。”

“有野心,有胆量,据说还有jsoc司令官的庇护。他不必把你怎么样,只需拦着cia、拦着有份量的人把你怎么样,他就是最大赢家。你想过这种可能,可你摆脱不了心里的执念。稳扎稳打来,没准战争突然结束,害死兄弟几个的杂种又得消声匿迹,再也找不着你害怕了。共生同死这么多年,我没见你怕过。‘活人不能被死人憋死’这话是你说的,现在你倒忘了。”

“换个我没想到的方式劝我。”

“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受过尊重。现在我手下有几十号兄弟,个个都是牛逼人物,个个都敬重我,害怕我,因为我比他们牛逼。我这辈子够了,不想再折腾。一个杂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杂种,真值得你不人不鬼?”

“药都磕了,能怎么正常?你把板田少室逮到这当我的面撕了也没治离不开医生的日子,我真想过死。”

“没那么严重,哥,无非照着方子按时调理。我学医的,嫂子也是。你不离开嫂子不就完了。”

“嫂子由子由子学医由子不当警察了”

“哎!药呢!药放哪!”

“由子是文职!枪都没打过!没打过!”

“崔丝塔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