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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副官乔治(1 / 2)

第十四节 副官乔治

内容是真实的,心意是真诚的,无关忠奸、无关廉耻。

庭车常相信吴品就在那个伸出手掌能数完知情人的地方,正被绝不会比他手软的人按着脑袋。不论是出于警示同僚需要,还是出于自己活命的考虑,吴品都有理由打来这个电话。

“如果招供对国家来说是一种耻辱,那么这种耻辱,首先是造物主赋予人类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我很难想像一个不知道怎么爱惜自己的人,如何去爱他的国家。”

这是上一代“鳄鱼”于1987年病逝前,留给后辈们的话。

刚入行的外勤特工绝对接触不到这话,因为他们所受的训练是如何守口如瓶,如何等待救援,又如何在救援失败后有尊严地死去。过早接受“识时务”式的训练,反而会给他们造成严重的,乃至致命的思想混乱。如果有人能熬过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那段时期,并自愿继续从事这项工作,那么他就能听到类似于此的“大逆不道”。

上一代“鳄鱼”说:“没有什么秘密值得你付出生命,因为当你知道这些秘密时,你的存在比秘密本身更有价值。我要告诉能看到这些话的诸位,组织要为选择你来做某件事的后果负责,而你,只须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看起来截然相反的,听起来总是很残酷。但人从生命开始到新阵代谢结束,必定经历过无数次变化,身体会改变,信仰也会改变,只有生命的规律永远不变。

所以上一代“鳄鱼”还说,“这里有一个前提,你必须深刻理解生命终究为何物。母亲为儿子去死、丈夫为妻子去死、军人为国家去死,甚至路见不平之人为孰不相识的弱者去死都是因为爱,不信?你以为‘我自横刀向笑、去留胆肝两昆仑’的谭嗣同会在意百年之后没人记得他吗?你以为投海自尽的陈天华真是被一盘散沙的‘留日学生同志会’活活气死吗?不,都是爱,他爱什么他知道,你爱什么你必须清楚,爱是你的,你在为自己所爱而活,将为自己所爱而死。”

“在嘀咕什么?上校。”

“我在想,吴品怎么偏偏这时候跑到那去。”

“见到莱布其上将之前还是先戴上手铐吧,否则你我都很难心平气和。”

k上校递来手铐。庭车常把手铐戴在手上,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后,心里果然平静了许多。“谢谢,”庭车常由衷感谢。

“不客气。”

“是月面兔告的密吗?”庭车常一脸真诚地问。

庭车常张嘴就蹦出“月面兔”三字,这让k上校很吃惊,事实证明最近月面兔突然静默是有外因的。k上校摇摇头说:“不是。”

“奇怪。”庭车常看着k上校,“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会知道月面兔存在。”

“好吧,为什么?”

“上万号人的总部机关,再出几个俞某人或者姬某人不是很正常吗?”庭车常反问。

k上校耸耸肩,的确如此。

“不过你放心,除了月面兔这个代号,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好了,我知道你无法越过太平洋司令部直接处理一名官居‘上校副局长’的高级间谍,嘿嘿,打个电话,请示莱布其上将吧。”

作为前总参二部特勤局局长助理兼第八战区十一局行动处处长的庭车常,对a国同行的架构体系自然不陌生。jsoc(注: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是隶属于usso(注:a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三星级司令部,usso则与uspa(注:a国太平洋司令部)平级,同为四星级司令部。jsoc在全球范围内享有的特权,并不表明jsoc中将司令官可以忽略uspa上将司令官莱布其的存在。言下之意让k上校感到难堪。但认怂是k上校最大的优点,这个优点,使他不管调到哪里都能与友邻单位合作得亲密无间。

“当然,上校。四星上将莱布其会乐意见您一面的。”k上校如是说。

庭车常不再说话,只默默等待sh60f“海鹰”舰载直升机的到来。飞机会把他送上“布什”号核动力航母,莱布其上将会吩咐名叫乔治的华裔副官彻好普洱茶等着他。等他开价,等他说话。

a国人不相信忠诚,年近而立的庭车常也不相信。

一架运12轻型运输机降落在台北龙潭机场。

战区司令部十一局局长许光祖大校领着几名尉官,从“道尔”防空发射车旁走过,候在舱门前。一个上校往外探了探头,许光祖招招手。

上校微微一笑走下来,跟许光祖握了握手,两人很快拥抱在一起。

“没想到是你啊,胡局。”许光祖故意惊讶地说。

“不是我,”总参二部五局副局长兼“红蜘蛛”部队长胡安上校觑了一眼,“你见过跑来给上校接机的大校吗?反正我没见过。”

“当年你到南京政院深造,不就是我接的机?”

“可当年你我都是少校。”

“刘老调你进机关你不进,非要窝在红蜘蛛杀人放火,怪谁呀?”

“玩低调、装孙子我可不如你,反正机关不差我一个。怎么样?老搭挡,台北的天气还习惯不?”

“下次还是换个台词吧。”

两人交换完会心的微笑,整了整上衣,并排站好。许光祖身后的上尉朝远处打个手势,五辆垂着窗帘的猎鹰吉普开过来,刷刷打开车门。一个女人打着伞走下飞机,钻进其中一辆。

车队重新动起来,很快从跑道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哥最近又复吸了?”女人摘下墨镜,露出列队站岗的鱼尾纹。

许光祖回答,“专挑软云,一天一包的样子,有时候少些。”

“软云?”女人叹了一口气。

五年前有个踌躇满志的年轻少尉,站在她面前立正敬礼,上衣兜里就揣着这种烟。那个少尉当时没想到,总参三部直七处政委兼上合组织中亚某基地中方部队政委竟然是个女人。后来那个少尉扛着中校肩章从j国回来,本来不抽烟的直七处处长王达明突然抽烟了,抽的是同一种烟。

女人从胡安上校的皮包里拿出一份盖有军委办公厅、解放军军事检察院和总政保卫部公章的文件,递给许光祖,“照着名单,你具体来办吧,需要权限找鳄鱼,需要出面就找我。”她披上军装,戴好大盖帽。

许光祖飞快浏览一遍,默记于心。很快他抬起头,“林司令那里也不通气吗?”

“办什么他心里有底,至于什么时候办、怎么办,不需要跟他通气――这是纪律。”

“是,政委。”

“第一中队的第一、第二小队正在台北休整。司徒昂不在,所以我让胡安跑一趟,你们都是‘红蜘蛛’的老把式了,应该清楚怎么办才最为妥当。”

“是!”“是!”

第八战区司令部作战会议室。

关于花莲保卫战的战情分析会正在进行,战区副司令兼战区空军司令钟不悔中将挪开标杆,正准备示意参谋更换航拍幻灯片时,会场联络员悄声走入会场,附到司令员林兰上将耳朵低语了几句。

“让大家歇十分钟吧。”林兰侧过脸,向政委张小平中将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