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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听你的,老哥(1 / 2)

第十三节 听你的,老哥

“谁先到的这里。”

“车站调度室的四个人,带队是ie团三营九连副连长,绕东昂直。”

“人呢?”

“躺那呢。”

师直侦察营三连上尉连长往角落里蜷缩的身体一指,作战科副营职参谋陈天华上尉愣住了。

注:师级机关科长一般是副团职或正营职,科内参谋、干事、协理可以达到副营职。

“伤哪了?”

陈天华蹲下去关切地问。绕东昂直眼神迷离看着他,但瞳孔里的他好像是透明的,陈天华伸出手掌晃了晃,那瞳孔没有反应。

“四个都没伤着,我们赶时就这样了,通讯军士年纪大些,还算正常。”侦察三连连长补充说。

“你叫什么?老兵。”陈天华问旁边的通讯军士。

这位通讯军士正专心摆弄着步枪,旁若无人。

陈天华对类似的场景并不陌生。被伊犁州国家安全局保防处选调战区前,他正领着七名武警追杀三名装备了军用步枪的分裂份子,那仗是在戈壁滩里打的,活活跑死一名战士,才将敌人悉数歼灭。等风沙平息后直升机赶到,守着四具干尸苦等十三天的七个人兴奋地张着嘴巴,跟医生“啊啊”了半天,才渐渐恢复语言交流能力。

第八战区十一局行动处打的仗跟伊犁州国家安全局保防处比起来,唯一不同的就是把警服换成军装。整个第八战区只有前任局长吴品、前任处长庭车常和前任处长助理贾溪三人知道他那段经历,现任局长许光祖大校对国安系统选调的“业余军人”另有看法,干脆把蹲守花莲的他忘得一干二净,不管不问。

不过这也怨不得许光祖“健忘”。

陈天华在十一局的外派纪录里属于“驻前联络人员”,这类人员遍布一线各级部队,有事协调、无事闲着,并不参与具体行动。陈天华的特殊只体现在林兰上将的保险箱里,这事吴品知道,但知道的还没传闻中已经叛逃的庭车常多,更别提许光祖了。

国安没有外界想像的复杂,跟公安一样,大多数基层人员都是通过公务员招考,进一样的警校接受差不多的训练,然后分配到不同的岗位,执行着更严格的纪律,以差不多的方式办不同的案,只因对公众开放程度不同,显得神秘罢了。除了边疆部份地区和外籍人士较多的重点城市,内地二线城市的国安人员甚至比文艺界联合会坐班的还要清闲,反倒是不堪重负的公安人员都抢着要调过来。像吴品那种青政、北大毕业后直接进部委机枢单位的毕竟是少数。陈天华在“匪特重灾区”工作,明枪暗箭之类的活干得不少,但立的功不比时常卧底的公安缉毒警多到哪去。陈天华被林兰挑中的原因,首先是远离权力中心,军中关系几乎为零,正所谓“报国有门、卖国无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可靠;其次是久居边陲一线,能耐寂寞;最后才是侦查(注:不是侦察)经验丰富,职业嗅觉敏锐。

林兰以中央军委前敌工作领导小组组长身份从总参四部密调的某套设备,此时就藏在陈天华脚下。cb师作战科直接掌握花莲市内大小防务情况,当然不可能略过本身就具备重要军事作用的车站,陈天华要做的利用职权之便,暗中盯死这个位置,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的风倒是挺大,但草没了。

炮打了,人也跑了,“合理塌掉”的房子看起来只是花莲保卫战的小小前奏。不过多年一线工作培养的直觉告诉他,那支“突袭车站未果”的a军渗透分队绝不像侦察营三连分析的“误判车站守备力量”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陈天华抠出一枚子弹,递给显然很不正常的ie团三营九连通讯军士。

侦察连长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话只在没事时管用,真到有事时,执行首长交代任务的参谋往往直接指挥指定的单位,何况副营职上尉要比正连职上尉高出半级。

“谢谢。”通讯军士终于开口。

“不客气。”

通讯军士取出弹匣,压上了那枚子弹,拉动枪栓,并扣好保险。一切都是标准的战术动作。做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把枪靠在肩上,看起来就像五公里跑完休息一样。

“敌人去哪了?”陈天华开始问。

通讯军士站起来,指着废品处理场说道:“营属炮群实施过拦阻炮击,但敌人跑了。”那神态俨然一个思想干净、动作迅速的新兵。

陈天华整了整从来没认真打理过的武装带,“有几个人?”

“不清楚。”通讯军士顿了顿,便像重新接电的打字机一样刷刷吐出字来,“他们突袭连部时大约有一个加强班,也可能是一个排,后来才退到这里,连里兵力不足所以没有追击。绕东副连长看见有飞机要迫降,就带我们几个先过来观察。来时是五人,起初叫不通炮群,就让卫生员去营部报信了。”

这番描述很有条理,跟侦察连掌握的情况差不离。陈天华确信他已经基本正常。

“东墙是拦阻炮击时打坏的吗?”

“不是的。观察的时候,无线电恢复过一阵子,绕东副连长让炮群修正了方位。可炮还没打呢,这边就发生了爆炸。估计是敌人对东墙实施爆破,在拦阻炮击之前就跑掉了。”

陈天华戴上跟军医借的防菌手套,蹲在两具飞行员服色的尸体前,一边查验一边问:“这两人怎么死的。”

“一个好像落地时就死了,另一个人被敌人背进来没多久,我们就听到枪响。”通讯军士回答。

“机上没别人?”

“哦,还有个大校。”通讯军士或许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问到了才说。

陈天华直勾勾盯着他,没问为什么现在才说,只是掏出cb师师长兼政委吴品大校的戎装照递过来。通讯军士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不是?”

“那人脸上有血的,还戴帽子。这人没戴。”

“好吧,什么帽子。”

“飞行帽啊。”通讯军士奇怪地报以“是人都知道”的目光。

“他有肩章,但戴的是飞行帽,对吗?”

“是啊。”

“也就是说,他穿着的不是飞行服?”

“07式城市迷彩。”

“辛苦了,去照顾你的战友吧。”陈天华按了按通讯军士的肩膀。

通讯军士敬了个礼,回到墙角坐好。这位老兵似乎并未意识到这是在战场,因为这里安静得只有炮声,炮声一停反倒意味着真正的战斗随之而至。

那是m177炮群对ie团三营82mm迫击炮分队的有力回应。抛开陈天华的特殊因素不讲,侦察营三连关于“敌渗透分队因误判车站守备力量,突袭未果后退守维修所”的分析,至少从目前的交战情况来看是科学合理的。

陈天华看一眼侦察兵正扶着喝水的九连狙击手,“他怎么样?”

侦察连长遗憾地说:“开始一直在吐,吐完就一个劲喝水。不过话还能说几句,比绕东昂直强点。”

陈天华拭探式地碰了碰狙击手怀里紧紧揣着的步枪。

狙击手本能式地侧过身,报以“新兵蛋子别乱摸枪”的嗔怪眼神。

“1号蓝色目标身长多少?”陈天华换了个对狙击手来说属于本能的问法。

“1米62到1米68。”

吴品的身高是1米73,但狙击手瞄准时的目标身长并不代表人物实际身高。陈天华想了想,“他背着人吧?”

“飞行员。”

陈天华感到有些不安。他背着手,低着头,继续在塌掉半边的维修所附近打转。偶尔抬起头来,望一眼远处,正对武直11轻型直升机进行排爆性检查的侦察兵。

检查很快结束,一个三级军士长跑回来,递给陈天华一支95式步枪。

“枪号是战区陆航系统的。”三级军士长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尚未开封的压缩干粮,“这货在乘员舱里找到,高寒地区专用粮,师里没有,但绝对不是飞行员吃的。”

“能确定使用单位吗?”

“得问问后勤部。不过上次从玉山方向过来的补给兵自己开伙时就吃这种粮,对了,id团防区也在二千米海拔以上,台北直供的干粮里多半也有。”

陈天华平静了一会儿,命令侦察连长道:“封锁现场。”

“什么?”

“封锁现场,封锁消息。没我的许可,任何人许进不出,更不得擅自使用通讯器械。”

“是!”

“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