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十二节 大校同志(1 / 2)

第十二节 大校同志

米欧下士用一条红内裤领走戴着飞行盔的大校时,ie团三营九连副连长绕东昂直中尉按住了司务长据枪瞄准的手。

带人来救场的是他,不让人救场的也是他,绕东昂直,一个除了军事学士头衔以外什么也不是的彝家小屁孩。

“我知道没用!”司务长忿忿说道:“可那是个大校――比团长还大呢!上头怪罪下来说见死不救,我可坦不起。”

“于是你宁可害死人家?”

“总得做点什么吧”

司务长低眉顺眼,看着突然严厉得不像孩子的副连长。绕东昂直心里其实早已乱成一团,完全没有主意,但一个多小时前烧伤的连长、炸死的三排长和友军流弹撩倒在地的营部查线兵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强烈的心理暗示告诉他:那位大校的结果好不到哪去。即使那人是个列兵,也不能冲动。

“宜良!宜良!安宁呼叫宜良!宜良听到吗?”

呆若木鸡的老通讯员被狙击手推一把,才相信那是真的,他呼呼哧哧跑过来,将一天零两个小时没响过的无线步话机递给副连长。

“鸭子都飞了叫个屁啊!”

“三号温泉vip全票爱克死两洞两八歪三拐洞四,还留不留?重复一遍,三号温泉vip全票,爱克死两洞两八歪三拐洞四,留不留?”

注:宜良、安宁均属昆明市下辖区、县,宜良县盛产烤鸭,安宁市是温泉度假胜地。

“留你妹的留,等着!”

绕东昂直扭起屁股向前挪了半米,抬起望远镜。他将测距标线锁定在维修所东侧,被废钢烂铁遮住视线的处理场――那是敌人最有可能撤退的方向。向东偏移了两个相当于82mm迫击弹杀伤半径的刻度后,他重新报位:“爱克死加两歪减三,三号温泉学生半票!重复一遍,爱克死加两歪减三,学生半票,开完走人不用问!”

“爱克死加两歪减三学生半票,开完走人,收到!”

绕东昂直向后打了个“准备”的手势,不知哪只腿抽了筋,他一跤跌进交通壕。来自地心的震憾还未过去,轰的一声就来了。

“这、这么快?”

“塌了!塌了,连长!”司务长瞪着默不作声的天空底下忽然塌掉半边的维修所,他双手哆嗦了一阵子,将茫然的副连长拽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是。”

“炸了!没了!什么敌人、什么大校全没了!”司务长激动地挥动双手。

重新修正的方位原本在废品处理场方向,希望威惧性的炮火能将可能开溜的敌人逼回维修所,为营部援兵到来并实施营救争取时间。然而现在塌的却是维修所,没人听到炮弹呼啸。

很显然,里面出事了。

憋了半天尿却把屎拉在裤裆里,这对23岁的绕东昂直来说,刺激实在太大。年轻的副连长甩掉钢盔、扯破上衣,像被母熊狠狠拍过一巴掌的幼狮一般,张牙舞爪扑上去。

“回来!”嘴里虽然这么喊,司务长也冲了。

老通讯员坐在原地,看了狙击手一眼。老兵其实没什么意思,但狙击手感到莫大的耻辱嗖一下顶上天灵盖。

端起步枪,狙击手成了突击手。

刚送儿子上高中没多久的通讯员搞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实在不像一回事。于是他拆掉步话机的电源扔出老远,接着掏出一颗,拉掉拉环,搁在电台边

“好好读书,儿子。”

老通讯员满怀悲愤地望着三条背影,操枪上阵。

无厘头的成建制冲锋在现代战争中并不少见,据a国国防部随军牧师事务委员会统计,驻阿、驻伊a军百分之三十四的伤亡与百分之七十九的“误伤平民”事件,源于一种被部份战场心理学家命名为“集体失智症”的突发性心理疾病。

病痛对人类是平等的,中国人也不例外,只不过中国人对此有一个描述类似的非正式说法――“炸营”。

数年后总参谋部某通信团团长林玲上校在纪实小说《红色仓鼠》中,如是写道:

“幸好绕东昂直一行只有四人,幸好当时的周围没有其它动物,幸好师直侦察营三连赶到时,他们已打光所有能打的子弹。

然而那天光临人间的幸运之神,显然忽略了不幸的吴品大校。

仓鼠曾不只一次对我说,他宣誓投入秘密战线那天接触的第一个业内人士,并不是王达明。

那是个烈日炎炎的下午,上合组织驻中亚某国基地里停着一辆平淡无奇的吉普车。当时的仓鼠满怀憧憬坐在车里,司机是个士官,名叫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