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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中士日记之二(1 / 2)

第九节 中士日记之二

(一)

“起落架”行动d日,22时,多云。

更新任务日志和观察记录的时候,我随便写下了这篇日记,没有忘记把背景光关掉。

我花了28秒钟才小心地把狙击步枪换到搭档的手上,没有人敢在距88式通用机枪仅565米处粗心大意。

在此守候了15小时又3分钟,目标仍未出现。37分钟以前,敌军营地响起了熄灯哨。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安抚一下疲惫的眼皮了。

蓝色视野里有一对少女的,可惜没有。噢不,请原谅我,亲爱的琳玛,我只是多看了一眼,何况这里是不可能有裸体美人的,只有一个双筒望远镜罢了。

565米外的敌军机枪手身高一米七二,侧对着我,右手搭在夜视瞄准镜上,不时地向将一只眼球凑上去,认真的看几眼,偶尔用左手托着腮,在想心事。我和他一样,都在等待随机的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目标,等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们都需要一个思念的对象。

我开始怜悯我的搭档了,他现在可没有想心事的权利,而我却可以在双人狙击小组狩猎手册允许的情况下偷一点懒。

那掩体里扰动着一缕不易察觉的空气,嘿,原来那位机枪手也有搭档,而且也在偷懒。我好像闻到一股烤烟的味道了,要比万宝路香多了,不,那是地球上最好的香烟……我实在太想抽一支烟了。

3点位置722米处,用木头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探照灯正扫来扫去。

我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规律:红十字区左起第三个医护帐篷西侧五步开外,有一个涂着防火标识帐篷,探照灯扫中它的频率很高。它并不在红十字区内,所以应该不是易燃易爆药品储存点,更不应该是弹药库――中国人不会蠢到将弹药库设在野战医院附近。那么,它为什么会有防火标识呢?了望塔为什么这么关心它呢?

这些问题实在太烦人了。我应该把注意力放在11点位置712米处,那是目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今天早上,我和搭档花了41分钟才在大雾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进入这个狙击位,第11分钟时就曾见到目标从那里走出来,他伸了个懒腰又转回去了。当时我们所处的位置并不利于射击后安全转移,所以我没有开枪。这里就不错,是我挑的。不但对目标的距离很近,射界良好,更重要的是,开枪后只需往右后方滚两次身就可以避开敌军通用机枪的射击,再匍匐几米就可以在另一条安全的通道上狂奔了。另外,我在进来的那条路上安了一枚摇控发烟器,到时候可以给敌机枪手造成这样的错觉:“嘿,a国佬!放个烟幕弹就想跑吗,我打!”如此,便引开他的注意力了。

亲爱的琳玛,你难道不认为我是个天才吗?

我的中校,你一整天都呆在那座烦闷里的帐篷里,究竟在做些什么呢?是让对妻子的思念拴住了,还是被护士的大腿缠住了……

呵呵,这不太可能,我可没有见过一个护士进过中校的帐篷。军士长讲过:中国军人是全世界最不懂情趣的哺乳动物,生活用具必须按条令严格摆放,床上没有dvd和色情片,不能与异性平民过于亲密(自然也不可能嫖娼),任何人在军营中发生性行为都要受到严肃的军法审判……我的上帝呀,他们的正常生理需求难道只能靠左手换右手来解决吗?

营区周边游动着五支巡逻队,三至九人不等,都配有班用机枪手,巡逻队员人手一部单兵夜视仪。他们从未进入过狙击点周边五十米半径以内的区域,巡逻的方式也过于单一、教条化,显然,这支长期作为预备役的部队已经很多年没有打仗了,缺乏实战经验,甚至从未受过包括反狙击在内的非常规性作战基础训练。如此看来,少校的计划虽然很冒险,却还算不上疯狂。在这样一支笨拙的部队面前,我们永远都是猎手,只待时机成熟即可蓄力一击尔后带着战果安然而退。

目标帐篷的灯光忽然熄灭了,他要睡觉了吗?对了,他应该会出来撒一泡尿。

(二)

起落架行动e日6时,晴。

目标始终没有出现。

2时01分,狙击小组按照预定的应变方案撤出了阵地,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回到栖息地与少校会合。行动前,少校就有过交代:如果2时前仍无法达成目的就必须返回。战场气象系统广播的天气预报表明:该区域的天气将于拂晓前转晴。

少校的决定无疑是英明的,天穹沉积已久的乌云散去,山林里的迷雾稀薄下来时,能见度已大为改观,对搜救队的安危和整个搜救任务而言,这是个严重威胁。

天气转晴,能见度上升,对于都普及了夜视装备的敌我双方而言,夜色下等同于光天化日之下,区区12名的特种兵在三百多名敌军的眼皮底下即使能够成功射杀目标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

射杀敌团团长的目的仅仅在于引发敌营暂时性的混乱从而利于我方渗透及监控小组查明被俘友军的行踪,并伺机实施救援。一旦该目的难于达成,斩首便失去了意义。因为,让一个正在休整中、并不处于防御前沿的预备役步兵团失去一任团长是不会对整个战役态势产生显著影响的,而我方东线登陆集群少了一支精锐的尖刀渗透小分队却意味着搜救任务破产,将致使整个“起落架”计划陷入困境,从而贻误战机。

回到栖息地后不久,一名并非海豹突击队编制人员的上尉开始同我们英明的少校商量对策,他叫“袋鼠”,是cia东亚特别站派出随行的情报官,是这次任务的实际决策者,也是唯一有资格与雏鸟特工队搭线的联络官。几日来,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而今天的他似乎很键淡。

我的级别太低,没有权力偷听或者猜测长官们的对话。

军士长背靠着那部一直处于只收不发状态的卫星通讯终端旁,吸着一支从未点燃过的格瓦拉雪茄,正同一名刚加入海豹突击队不久、第一次参加实战任务的雏儿谈话,那雏儿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确实很需要做一些心理调节,否则是很容易出事的。

“我需要战斗,军士长,迫切地需要。”

“是的,士兵。军人因战斗而生,为职责而死,每一名真正的军人都会在命令下达时勇敢地去战斗,你无疑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是勇士,对此大家都有认可。还记得上次渗透破坏演习吗?噢,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如果没有你,我们的队伍不会取得如此圆满的成功,你是个优秀的海豹突击队员!现在,你只需要向上次一样耐心,耐心地等待战机,等待指挥官的命令就可以了。请相信指挥官与战友,就我们每一个人都信任你一样。好吗?我的小伙子!”

“是的,军士长。耐心――我记住了,就像平时训练一样去做就可以了。可是我的胸口一直闷得发慌,是不是我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