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按照昊学的指点，面授机宜，让平癌愣了一愣。

印象中，这位岳母大人很少关心医学研究方面的课题啊，怎么人到晚年，反而感了兴趣，还特意把自己叫过来说个配方？

半枝莲和生姜？

他很快就产生了和昊学一样的感受，啼笑皆非。

难道……是因为半枝莲克制蛇毒，生姜驱除腥气？

这是何其逗逼的思路啊！

蛇腥草只是一种药材的名称，它和毒蛇没关系，腥气也是天生的一种味道，不同于常规的鱼、肉腥膻。

不过当着东方不败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其中的荒诞之处，只是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表示这就去试一试。

昊学也没抱什么希望，不过既然都到了实验阶段，也不差多等个一时半会儿。

趁平癌去熬药的功夫，和东方教主多聊几句吧，眼看着也没几天活头了，聊一句少一句。

“东方教主，打从修炼《葵花宝典》，一路到现在，你后悔么？”

昊学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可是又怕刺痛东方不败心中的疮疤，一时也没开口。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生命都将走到终点了，相比对这些往事，也可以平静从容地面对了吧？

东方不败听了这问话，稍稍有些失神，一双已经浑浊的老眼当中，隐隐还有身为日月神教教主的那丝精芒。

“也谈不上后悔吧！”

这个答案，昊学其实是有点意外的。

毕竟《葵花宝典》给东方不败的一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寿命都缩短了最少十几年。

这部由不知名的强力太监撰写的武学典籍，最初是落入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手中，任我行觉得这里面记述的法门匪夷所思，竟然需要挥刀自宫，就故意自己不练，交给了有野心篡位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果然忍不住诱惑，对自己下手够狠，直接成为了一代传奇……

后来任我行到底是没干过东方不败，被囚禁于西湖湖底。东方不败却就此改头换面，在黑木崖深处描眉绣花。

被坑成这样，东方不败临死之际应当不至于说谎，却居然是并不后悔？

听听东方不败怎么说……

“我这一辈子，当过男人，也做过女人。屈居过人下，也当过老大。”

东方不败傲然道：“该体验的东西，我全都体验过了。常人能有的生活，不能有的生活，我也都见识得彻彻底底。这一辈子过得丰富精彩，又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呢？”

好个东方不败！倒是活了个洒脱！

昊学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经过近百年的跌宕沉浮，东方不败尽管人生即将走到终点，却是并无遗憾。人到这个份上，当得起“活得明白”四个字了。

“岳母大人！岳母大人！！”

忽听得电话中传来一阵惊呼，一个人旋风似的冲进门来，竟然连一向应有的礼节都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