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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棍(1 / 2)


聂争被季云宪正正一棍打得直不起身了?

这是场中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

聂争眼看要去捂自己腹部的手,在伸到一半时忽然变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一次朝季云宪打去!而他往下蹲到一半的身体,猛然化蹲为扑,整个人都随着那只充当先锋的手朝季云宪砸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场中围观众人眼珠子都快惊到掉下来,唯独有一个人,从容应对了这场惊变。

那就是同在场上的季云宪。

季云宪此刻打狗棒脱手,即便她已数次展现了她与那根打狗棒密不可分的一种黏性与默契,那打狗棒在她手里仿佛成了精生了灵性,想掉就掉,想拿回来却又能拿回来,想使哪一端就能使哪一端,可即便这样的默契,众人刚才都眼睁睁看她持棍之手被聂争一个手刀劈得此刻已高高肿起,客观条件既已不允许,那她还能怎么继续使她的最强武器?

终于要在这方被季云宪称霸两年的高台上,第一次见识到季云宪棍棒以外的功夫了吗?

众人既担心,又如是期待着。

但——

还没完!

季云宪与她那成了精的打狗棒!

在几秒钟之前,季云宪那一棍是实打实杵中了聂争腹部,在聂争弯腰的一刹那,换了大多数人,或许就此放松警惕,可季云宪没有。

因为她被聂争劈中手腕时虽没有立即松手,虽然继续使老了那一棍,可那一棍到底送出去多少力气,连季云宪自己也不清楚。她不清楚,但她知道但凡不是全部的功力,便绝不可能将聂争打到趴下。于是在聂争弯腰的刹那,季云宪往后疾退一步。

她退并不是为了退而已。

退后一步的她,一脚踩中那根从她手里脱手、堪堪落地的打狗棒一端,将打狗棒踩到另一端高高翘起以后,再一脚将其踢了出去。

聂争来势,再一次被打狗棒所阻。

一根甚至没有握在它主人手中的打狗棒!

聂争不得不停,毕竟他在上一回合的交手中并非毫发无伤,此刻的他同样没能使出自己全部的功力。

攻击被阻,聂争第一时间伸手去抓打狗棒,季云宪也同时伸出手去。

两人的手再一次握住了打狗棒两端,聂争是右手,季云宪则是左手——她的右手此刻已肿得无法握住了。

聂争微微一笑:“你要用左手来跟我较量?”

季云宪同样挑眉一笑:“你要不要试试?”

聂争于是干脆放手。

他放手的一瞬,季云宪手中棍便再次朝他直劈过去,力道气势,可半点不逊于她右手动作。

毕竟聂争都能用全身任意的部位来应敌了,生生将手中长棍几乎练成身体一部分的季云宪又怎能做不到左右开弓呢?

两人再一次激斗在一处。

*

这一系列的惊险对招,同样只在数秒之间。

那几秒钟里,可容纳万人的打狗楼中硬是只能听见众人或急或缓的呼吸声,直到聂争放手,季云宪再次进攻,排山倒海的尖叫与掌声这才响彻整座楼。

林玦本是百分百笃定聂争会赢,此刻呆呆看着台上那两个人,一时却也再不敢做任何预测了。她听着周围不断叫喊“宪宪”、“聂争”的声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己左侧的锋刃和岑楷,又看了看自己右侧的冯杉,发现这几人俱是一脸复杂的神色,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脱口道:“上台之前,我让他这场打得漂亮一点,他答应了。”

果然这三人目光齐刷刷都被她一句话给吸引过来。

“他这场的确打得挺漂亮的,比之前跟你的好看很多。”她看着锋刃道,“但我又觉得,他这个好看好像不是因为答应我才这样打出来的。”

“当然不是了。”锋刃轻哼一声,“这两人恨不得把自己上辈子的功力都用上了,谁还记得什么打得好看。之所以让你感觉‘挺漂亮’是因为……”

“是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没有输赢了。”冯杉淡淡接口道,“一开头两人都努力记着要‘赢’,当然怎么打能赢就怎么打,但是现在两个人棋逢对手,都已经打得忘乎所以了,小季虽然是女孩子,但练功的路子一向是大开大阖,聂争豪气不比她少,这怎么能不打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