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个人在屋子里生了会子闷气，听见外面几个人笑闹的声音，知道有客人在，不好再闷在房间里，摸摸索索出来，冲成林打个招呼，进厨房，走到柳是身边，看她麻利地处理鸡肉，道：“你咋又和成林搅和上了？”

“妈，啥叫搅和？”柳是故作镇定地转头看老妈，表情特无辜。

老妈伸手捏着柳是胳膊上的肉，使劲，柳是痛得皱眉又不敢大声叫出来。老妈冷冷道：“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能了几年，老娘就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了？那成林也是你能想的？给我安安心心相亲去！”

柳是争辩道：“老妈，我没有！”

“你那两只眼睛，恨不得落到人家身上去了，当我没看见？”老妈转身剥蒜头，把白生生的蒜扔到小盘子里，“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王娟的工作早就做完了，天天呆在这里玩也不说去看下柳才，柳才在那边工作多辛苦，连口热汤也喝不上！就知道玩！玩！自己老公也不心痛，有得她哭的时候！”最后一句话老妈转头对照客厅的门，声音扬得高高的。

柳是笑一声，不理睬。

王娟在客厅当然听见了老妈的话，冲成林伸伸舌头，一手拿着婚纱一手把数码相机递给成林，冲厨房里努努嘴巴，道：“死心啦？还是换方法啦？”

“你说呢？”成林将婚纱摆好造型，道：“我觉得还是你穿上感觉比较好！”

王娟忙点头，“我马上去换！不过，我给柳才说你追姐，柳才还骂我无聊，我看你前途多灾多难，保重！”

成林笑笑，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要做成了才有成就感不是？

王娟穿了婚纱出来，长长的群摆拖在地上，又惹得老妈一阵儿骂，王娟才不理会，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亮如白昼。成林让王娟站在装饰墙前面，从几个角度抓了几张，感觉还不错，干脆就一气全换了拍上。

柳是把菜一样样摆在餐桌上，围着围裙靠在厨房门框上看成林摆弄相机。老妈扯着柳是的袖子拉到厨房，道：“前几天我在花园里散步，遇上隔壁的一个大妈，她有个亲戚是做建筑工长的，还没结婚，你去相相看！”

“妈，店才开张，还没生意，哪里有时间相亲来的！人家成林是来帮忙的，你可别摆脸色！”柳是笑道，“你担心啥我知道，你当我不懂事的白痴么？！放心！”

老妈疑惑地看着柳是，柳是也不说破，叫道：“你们两个别闹了，快过来吃饭吧！”

成林和王娟进了餐厅，看着一桌子的菜惊叹。成林看着柳是在灯光下低垂着头，几根发丝垂在耳朵边上，想起自己帮她整理头发的那次，不禁捏了捏手指，仿佛在回味那柔滑的感觉。

一顿饭宾主尽欢，成林稍微休息后就要离开，柳是忙出去送。

秋天的风特别凉爽，不少人家带着小孩出来散步，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跑来跑去，欢笑声撒下一串又一串。柳是小心地让开那些小孩子，道：“你一路上小心些！你这么帮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

“姐不要生疏了我就是了！你知道，你说那样的话我是很心痛的！”成林笑笑。

柳是正了脸色，道：“不管是熟悉还是生疏，你什么时候说那些不靠谱的话我都要说你的！”

成林笑，道：“姐，就是这样子才像你么！之前你那么温柔和顺的样子真吓人！”

柳是抿嘴笑道：“我看是你这小子皮痒痒的，要有人说着你心里才好过些！”

成林贪图方便，车并没有停在地下车库里而是顺手停在花坛外面，可是晚上下班回家的很多人也把车停在外面，这下他的车可出不来了。成林无奈地看着重重叠叠车海里的车，道：“这下可好了，我要打的回去了！”

柳是送了成林到小区外面的公车站牌处，道：“再见！”

“姐，等我上车了你再进去！”成林道。

柳是不解道：“为什么？”

“我可不想看到你转身就走背影，真冷漠！”成林笑道，“我这人没什么知心朋友，朋友聚会的时候也是喜散不喜聚的，有时候就感觉特别寂寞，更不喜欢看人的背影！”

柳是看看成林的脸，在夜灯下特别柔和，禁不住柔声道：“你心思太重了，活着累！”

成林笑笑，不反驳，伸手拦了辆车，上车前，道：“姐，我们就这样处下去，挺好的！”

柳是笑着看成林上车，看着那车消失在车流中，站了一会子才走回家，一进屋摸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嘴角一直是咧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