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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2 / 2)


  凤无绝摘掉围裙的这当口,乔青已经翘着二郎腿一个一个,嘶嘶吸着气吃了个精光。一整天空着肚子,她的确饿惨了。盘子里还剩下了一个,象征性的留给了某人。她捂着肚子趴桌子上不爽:“没吃饱。”

  凤无绝见怪不怪,他早就发现了,乔青这小身板儿看着纤细,能吃着呢。

  “还想吃什么?”

  乔青立即眉眼弯弯:“生煎包。”

  眼前这双上挑的眼睛带着勾,含春带水的跐溜一下把他的魂儿都给勾没了。一句软软糯糯的“生煎包”飘啊飘就钻进了他的耳朵,太子爷虎躯一震,骨头都酥了一把——这个时候,她说要吃人肉凤无绝都能割了自己的给她做。可惜,他这辈子就会这么一道菜了,想了想:“城南有一家老铺子,这会儿溜达下山,正好赶上第一波出炉。”

  乔青二话不说蹦了起来。

  凌晨的夜色清凉清凉,在至北之地更是滴水成冰的冷。凤无绝专门回去给她取了披风,严严实实把她裹成了一个粽子,才顺着晨露泥泞的小路下了山。

  其实身为修炼者,只要不是特定的阴寒之地,通常情况下只要运起玄气,便能抵御严寒。尤其乔青血脉觉醒之后,玄气中带上了不同寻常的高温,更是通身泛着暖意。她把自己藏在披风里,柔软的狐狸毛扫在颈侧,又痒又麻。

  “看。”

  素手之上,一点火星。

  这火星并不成缕,噼啪一下,便灭了下来。

  但是这足以让凤无绝惊喜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乔青笑眯眯:“今天。”她原本是想着既然玄气里有温度,就肯定是那金色的丝线作用了。整整一个下午便尝试着将那缕缠绕在七彩中的金色凝聚起来,果然,能化为一丝火星。不过这也是极致了:“总觉得差点什么。”

  凤无绝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可能是境界不够,还不能完全掌握。”

  乔青点点头。

  听他严肃下了面目,又道:“有了资本,又能闯祸了啊?”

  乔青翻个白眼,她就知道,上次那么大的事儿这男人一直不说,不是不气,而是憋在心里呢。凤无绝的确如此,若是那日他没去,若是没为她挡那一下,若是她没有正巧血脉觉醒,那将会怎样?——不死,也废。这四个字,像是一把悬在心口的利器,只要一想起来,就剜肉一样的疼:“我不多说,你自己明白。”

  乔青掀了点儿眼皮:“我真的一直在闯祸?”

  凤无绝想了想:“其实没什么,你自负,我也一样,只是你太爱冒险,凡事怎么刺激怎么来……”

  “那啥,”乔青一脸苦逼,飞快打断了他:“我就是客气客气问一声,没真心想听批评啊。”

  “这是批评?”

  凤无绝让她给气笑了,别的事儿,不管什么他都可以让步。甚至可以说,他心甘情愿一步一步不断让步。可唯独这件事,从玄云宗上两人的一次长谈到现在,这混小子全听在心里了,一副认真良好的态度。偏生只要一行事,就还是从前那副胆大包天的性子,不把天给戳出个窟窿来那就不算完!

  就拿这次举例,她想逮庞长老,完全可以和他商量。两人哪怕是演上一出戏,一切不变,总比她自己孤身当诱饵来的稳妥。凤无绝顿下步子,扳住她双肩,定定望着她发出一声叹息。

  乔青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就在这一声叹息之下,被打压的丢盔弃甲。如果这男人跟从前一样,冷笑着跟她辩上一回,她有一万个借口给自己开脱。可他改了策略,捧着一颗真心送到她眼前儿,这么无力又无奈的叹了一声。

  乔青立即黏儿吧了。

  见他一改方才无力,恶狠狠瞪着她:“记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

  太子爷坚决不承认,他在等乔青说“嗯,你也有我”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不过眼见着乔青眼睛一亮,眉眼弯弯摸了摸下巴:“那你的应该都是我的吧?对了,你身家有多少,上次的聘礼不是真把鸣凤搬空了吧——啧,那老子岂不是嫁了个穷光蛋……”

  凤无绝脑门上小青筋跳的欢腾。

  忍住了咬死她的冲动,一扭头,大步下山了。

  乔青哈哈大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捉弄全数消散,眨眨眼,一脸悲色望苍天。

  凤无绝走了,她不认识路,现在是回去朝凤寺等着么?——天啊天,你道如此没良心的我去凤无绝的房间等着,那男人是会打包生煎包回来给我吃呢,还是两巴掌把我打出去呢?是前者吧,嗯嗯?

  老天很忙的,只给了她一道旱天雷。

  ……

  乔青到底是没返回去,凤无绝也到底是没直接走人。少年慢慢悠悠晃下了山,正正看见山脚处冷着脸扭着头的太子爷。她踢踢踏踏凑上去,挽住这人的胳膊,赶紧顺毛:“嗯,老子不嫌弃你穷光蛋。大不了爷养着你。”

  凤无绝头上的青筋差点弹出去。

  你养着我?拿我给你的聘礼养着我,这逻辑真他妈的绝了!自然了,太子爷是不会跟这小子置气的,跟她生气,等着让气给憋死吧。无视了这句无耻不要脸的话,狠狠搂住她肩膀:“走!”

  这语气,你确定只是去吃个包子,而不是去灭了包子铺满门?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

  阳光在城南斑驳的砖瓦上镶了金边,不知谁家的小猫小狗在狭小的胡同里跑来跑去。乔青和凤无绝穿过早起的闹哄哄的百姓,循着古旧的小路,放满了脚步慢吞吞踱着步。脚下的野草从雪堆里钻出来,一岁一枯荣。各色鲜香清辣的小食飘着热腾腾的香气,将慵懒的时间拉长拉长再拉长。

  两人一个妖异,一个冷酷,俊美的没了边儿。

  坐在豆大的油灯之下,脏脏小小的铺子里,回头率百分之百。就这么在一道道好奇又灼热的视线里,要了两盘儿生煎包,佐着鲜美厚卤的豆腐脑,吃了个酣畅淋漓。

  乔青一边嘀咕着“怎么吃这么多你昨晚也没用膳啊”一边把飞快和凤无绝抢最后一个包子。她下手不够快,凤无绝闪电一样夹走了包子。刚送到嘴边,便见对面的少年气定神闲地朝他眨眨眼。

  长而卷的睫,幽而黑的眸,妖而邪的眉目。

  于是乎,太子爷被煞到了。

  凤无绝的动作倏然一顿,眼睁睁看着乔青慢慢靠前了身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以一种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优美姿态凑了上来,然后……活生生咬走了生煎包。

  这一情形,自然落入了小铺子里一切鬼祟的目光之中。顿时,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悄默声的汇聚成一股嗡嗡声。大抵不过是什么两个男人亲亲我我,光天化日行为不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早在这两人如此大方的行事后,便想到了。

  不,应该说,原本这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也不放在他们的眼里。两人皆是一脸的淡定,活生生叼走了包子的乔青,朝对面邪佞一挑眉——跟老子比重口味,六岁的时候邪中天就不是对手了!

  挑衅完,吧唧吧唧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