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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又是一出兄友弟恭的亲热戏码。

  乔云双咬着一口细牙,真想冲上去撕开她虚伪的面具,在她看来乔青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大哥说出真相,这小废物今天就死定了!

  “大哥,你快说呀!”

  “回禀爷爷,一切确实如乔雨之前所言,是小九打伤了我和五妹。”

  乔文武说完,乔云双立即跳起来,怨毒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射向乔青,仿佛已经看见了她的惨状,乔青却看都没看她,依旧淡定的垂首站着,阴影中的唇角邪气一勾,蕴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胸有成竹。

  “不过……”

  “不过什么?”

  异口同声,情绪却全然不同。

  一个是迫不及待的乔云双,一个是面色不耐的乔延荣。乔延荣瞪她一眼,后者立即闭上嘴,不敢造次。

  “不过……”乔文武抬起头,一咬牙道:“爷爷,本来这件事是文武受伤,然而事实之前文武不敢蒙骗于您,小九虽然出手,但是当时的情况却并非您想的那样,小九劲道十足,像是只凭着一股蛮力横冲直撞,而且当时双目之中一片疯狂,据文武的猜测,也许小九根本就失去了神智,毫不知情。”

  哗!

  堂内瞬间乱成一锅粥。

  “大哥说什么?你看清楚了么?”

  “那时候乱的很,光顾着惊讶了,哪里看得清啊?”

  “没听大哥都说了么,难道被打了还包庇她不成?难怪这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倒是错怪她了。”

  这讨论不过三言两语,已经板上钉了钉,乔青突然便从丧心病狂的凶手,变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乔云双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可置信:“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

  乔文武一攥拳,一脸正气,显然已经豁出去了:“云双,我知道你气恨小九,不过也不能冤枉她不是?”

  我冤枉她?被指责的女人险些气晕了过去,血红着一双眼恨不得把乔青撕个粉碎:“小畜生,你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失去神智,毫不知情,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失去了神智!”

  这一问,堂内立即静了下来。

  一双双视线朝低眉顺眼的乔青看去,其中就有一双来自姑苏让,瞧着满堂瞩目下乖乖巧巧的少年,和先前的嚣张邪肆唯我独尊完全判若两人,温润的唇角漾起愉悦的弧度,今日这一趟乔府之行,倒是没白来。

  在四下里扫视一周,正想着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就见乔青明眸一转,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花开锦瑟,流光飞闪,道尽世间至美至幻,却让从来高贵温雅的翼州四大公子之一,嘴角的弧度瞬间僵硬了,一股说不出的悲催预感升上心头。

  乔青皱着淡淡的眉毛,像是在思考:“爷爷,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的记忆从进入堂内后就乱糟糟的。好像我说不喜欢被人叫做废物,然后五姐姐生气了,问了句什么,我慌张失措不知该怎么办,在堂内走来走去……然后……然后……”

  她咬着唇,精致的脸上一片焦急,像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然后你喝了一杯茶!”有人脱口而出。

  姑苏让发誓,他的预感头一次这么准,正对上乔青一片懵懂的漆黑眼眸,偏偏他还看懂了其中传递的意思: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姑苏让几欲吐血。

  “哦对,姑苏公子递给我一杯茶……然后……爷爷,小九实在记不清了。”

  这小子……明明是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一杯茶,偏生说是我递给你的!后面也不需要你记得清了,单看这满堂人瞄来的眼风,姑苏让就知道,这黑锅他是背定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名震天下的姑苏公子屈尊光临,偏偏乔家不知好歹痴心妄想,竟企图将自家的女儿塞给他,姑苏公子不胜其烦之下,便借着突然出现的废物之手警告一二,先是教训了不知分寸穿针引线的乔文武,后又教训了妄图攀龙附凤的乔云双。

  听说大陆上有一些诡异之极的药物,能让人短时间内神智失常,气血奔涌,打了鸡血一般的疯狂,说白了,就是透支生命的刺激性药物。而那可怜的废物小九,也不过是姑苏让手里的枪罢了。

  这就是满堂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

  姑苏让有苦说不出,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以你的身份为何容忍一个废物取走了茶盏?你说他不是废物,你不过是惺惺相惜?靠,骗谁呢,乔家小九是废物,全天下都知道好不好!

  一片静默中,乔延荣脸色难看,再看向姑苏让的目光,即便有多么的不满,也只有忍着:“姑苏公子……”

  “乔老家主,今日府上家事众多,姑苏就不打扰了,改日必当登门再聚。”

  “自然,自然,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必将盛情款待。”

  两人打着哈哈寒暄几句,也知道这“改日”可以无限期搁置了。

  姑苏让走至门口,步子一顿。

  他转身看向殿内的乔青,虽然以他的身份根本懒得理乔家人怎么想,但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的感觉着实不爽,他这辈子只在两个人手里吃过亏,其中一个便是眼前风姿如玉的少年。

  两人隔着层层空气对视一眼,乔青眉梢一飞,无声道:多谢。

  姑苏让摸摸鼻子,直觉这少年的模样实在欠扁。恐怕从一开始她就计算好了这祸水东引,一股脑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虽然不知道乔文武为何突然反口,但是很明显跟那玉佩有关了,趁着扶起乔文武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将玉佩放到他身上,剩下的一切便是她主导的一场戏。

  没错,戏!

  这满堂人都像是她麾下的戏子,一个动作甚至一句话就能引导着他们朝她预想的方向走……

  由始至终,算无遗策。

  姑苏让转身离开,月白的衣角在夏风中荡出豁达雅致的弧度,他本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此时心里除去被人摆了一道的郁闷外,更多的,还有数不尽的赞赏。

  待到他身影走远,堂内一场戏终于落幕。

  “都散了吧,还杵着干嘛?伯封,你跟我来一趟。”乔延荣怒气冲冲,走到门口忽然一顿,一根拐杖敲的咣咣响:“云双,从现在开始闭门思过,医术大考之前你就莫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