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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实习新人生(2 / 2)


时简难以启齿,她不好意思告诉叶先生,她考了也考不上。

“考不上和不参加考试,是两回事。”叶珈成说,仿佛看出刚刚她的想法。他调了车头,将车往学校开回去。

时简望了望调转过来的车头,一时语塞,冒出一句:“……不吃饭了?”

“吃什么吃!”叶珈成踩了踩油门,“我们现在去找老章,直接跟他理论。你是嘴笨么,那么简单的事情都说不清楚。你在我这里不是挺溜么,难道一张嘴都用来骗男人了……”

叶珈成骂骂咧咧,时简被骂得一鼻子灰,反而乐起来。

“骗什么骗。”她学着叶珈成口气,笑笑咧咧地说,“一个都还没骗上手。”然后,忽然脑袋一疼,是叶珈成直接探出长胳膊,弹了弹她的脑袋。

“那就再接再厉啊!”叶珈成开着车,故作正经模样,“继续加油……加油啊。”

“噢。”时简心里甜滋滋。叶珈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傲娇兽啊!

坏事来得措手不及,好消息同样来得很快。叶珈成车子还没有开回B大,时简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与她无关,她下午可以继续参加考试了。

不过怎么调查清楚的?

“先是易茂的易霈先生亲自给你人品做了担保,之后那位男同学也交代清楚了。”章老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着,“时同学,这次我们就不什么不追究了,不过没下次啊,你可不能再这样——好心败坏事啊!”

“嗯嗯。不会了。”时简连连点头,心里又稍稍打了打鼓,没想到她请假考个试也能惊动易霈……不过易霈到底如何给她人格做担保的?

时简和叶珈成还是回到了学校外面的菜馆子吃了一顿。下午她要考试,叶珈成也要赶到机场了。这次又要去几天?时简开口问:“你几号回来啊?”

还不是他女朋友呢,都已经管上了么?叶珈成头也不抬,直接回答:“1月3号。”

“3号?”这个日期时简记忆很深刻,还没来得思考,她已经脱口而出,“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啊。”

叶珈成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时简说谎了,“我打探来的。”

叶珈成睨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时简吃着碗里的滚鱼片,只觉得嫩滑爽口,她再次抬起头,趁火打劫地说:“叶珈成,那天由我来帮你过生日吧。”

她想,这个要求叶珈成肯定知道,他答应了代表什么意思。代表,她要成为他女朋友了。果然,叶珈成停下筷子,抬抬眼皮,对上她的眼睛,然后才说:“可以——啊。”

他还拖了拖音,有一种很是明白的意味。

干锅里的茶树菇快要烧干了,呲呲呲,呲呲呲……

时简手心微微发烫。这种美妙时刻,她也不再夹筷,锅里热气腾腾,她充满爱意地看着叶珈成。叶珈成忽然笑了笑,样子败坏极了,“你那天没在例假吧。”

呃?

叶珈成见她有点发愣,整个人又往后面靠了靠,像是在吓唬小朋友那样,他慢慢地说:“时简,做我女朋友你要知道的,我不会纯谈情的。”

“……哦。”时简也是慢慢地才应了一声,随后乖巧地点了头。心里感觉呢?她简直哔了狗!谁要跟他纯谈情了,她连他最爱的姿势都知道!餐馆角落摆放着一台立式空调,嗡嗡嗡地送来燥热的暖风。时简呼呼气,鼻尖渗出了一些细汗,红唇微抿着。

然后叶珈成是:“……”

叶珈成真没想到时简会答应得那么快。不过同样的话他不想再说一遍,或解释更清楚一点,会显得男人段位太低、格调猥琐。今天锅里的沸腾鱼真的太辣了,他看着时简的嘴巴都吃成了小辣椒的颜色。还有她的肌肤,叶珈成看向她脖颈那一小块,衬得白腻如凝脂……情或爱,总是从非分之想开始的。叶珈成松开相握着的双手,抽取两张纸巾,递了过去,“喏。”

时简接过来,轻轻擦拭了嘴角,心满意足。

叶珈成同样也是,心满意足。

打酱油似的考试结束,时简要去易茂置业做事了。张恺将流程走得很完整,光明正大地将她从易茂服饰挖到了易茂置业。分公司之间进行人员调动很正常,不过对实习生来说,就十分令人羡慕了,毕竟表明她肯定签了三方给易茂置业了。时简呢,她倒也能担的住这份羡慕,从工作经验来说,易茂置业比易茂服饰更适合她,她之前就做房产项目分析这块。

易茂宿舍里,赖俏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时简,为什么会是你?这段实习期间,表现最好是赵依琳,其次是我,最后才是你!”

赖俏说得没有任何心机,时简索性也认同点起了头。前段实习她由于心态调整不好,是有点消极怠工。然后,赖俏猛地跳起来,说出一个可能,“时简,你说会不会是易霈看垂涎你的美色,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时简:“……什么?”

哈哈。这个可能,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啊。她看的传记八卦里,易霈之后会和一位世家千金订婚;不过这位千金也是一位倒霉人,年纪轻轻出门滑雪出了事故,之后易霈一直没有结婚,挺深情的。

以后她一定找机会提醒易霈,千万不要让他未婚妻去滑雪。

不过,时简还是拿起桌前的镜子看了看,笑嘻嘻地说:“哦,原来我也是有美色之人啊!”

她这样一说,赖俏反而不相信了。

第二天,时简不小心多睡了半刻钟,然后几乎踩着点赶到易茂置业,被安排进了总经办。她还没拿到毕业证书,换了岗位也先是从实习身份开始,每天要做的事情都由张恺安排给她。

张恺是易霈的特助,她算是张恺的实习助理,上下级很明确,都是易霈的人。

她的办公桌位于外面靠窗的最角落。这点,时简特别满意。她打开新电脑,第一件事就是登陆了MSN,等叶珈成上线。她将台历一块带来过来,翻开1月3号那天,用红笔在上面划了一个圈,弯弯曲曲,勾成了爱心的形状。

心情倍好。

第一天上班,很轻松。时简觉得轻松的主要原因,是易霈不在的关系。一直保持心情愉快下班,然后她直接打车去城南,来到叶珈成目前住的地方。

昨天,叶珈成给了她他住的地址,让她帮忙喂养两天他养的几条热带鱼。她求之不得,立马答应下来。然后,叶珈成就发来了住址。

城南,北溪南路189号世纪花园六幢,1902室。

备用钥匙他放在门框上方,有点高。叶珈成特意提醒她,“如果够不着,就跳一跳。”

时简有些好笑,备用钥匙放在门框上方这个习惯,叶珈成现在就有了啊。

1月3号,如约而至,叶珈成下午三点到的飞机。时简请了半天假准备,张恺对她很好说话,反正易霈也不在,准许了。

可是,张恺没有告诉她,易霈也是下午三点左右飞机。

她早早等在接机厅,翘首以盼,结果没有接到晚点的叶珈成,接到了徐徐走来的易霈。

时简今天还特意妆扮了一下自己,洗了头,化了妆,换了一套前阵子小姨带她买的新衣服。驼色连帽大衣,搭配着她自认为A市最好看的一双高跟鞋,打底的紧身长袜将她小腿拉得修长又漂亮。大衣她原本想买黑色的,小姨不可理解地阻止了她,年纪轻轻穿那么成熟做什么?所以她选择了驼色,宽松的连帽设计看起来很减龄,也符合她现在这个年龄。

今天叶珈成生日,她自然要穿得漂亮一些。领先了十年时尚,“不小心”就在人群里显得亮眼又摩登……

6号出口,易霈走近了,打量了她两眼,直接将提包递给她,开口:“走吧。”

时简挪不动脚:“……易总。”

易霈没有听到她蚊子叫般的音量,走在了前面;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提包,跟了过去,易霈稍稍放慢了脚步,问起:“这两天上班感觉如何?”

时简心情复杂成一锅粥,点点头:“挺好的。”

易霈又问:“张恺让你过来的?”

不是的……

易霈的车就停在机场一楼这里,时简一路都在琢磨怎么解释这个误会。易霈已经上了车,坐进了驾驶座。他看她还没有上来,稍稍蹙了下眉头:“时简,上车了。”

时简脸一阵红,一阵更红,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易霈亲自驱车,很快上了机场高速。

时简趴着车窗,看了眼外面飞逝而过的广告牌……哎!转过身,找着话问易霈:“易总,您这几天还顺利吗?”

“还可以。”易霈开着车,车速平稳,语气更平稳,“合同都谈下来,明年易茂置业会比较忙,大家一起辛苦辛苦。”

时简点点头:“……嗯。”

然后,易霈笑了笑,没有了刚刚的正经严肃,像个朋友那样询问她:“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哈哈……有吗?”时简也笑了笑,易霈挺会察言观色的啊,不过——他刚刚怎么没有看出来,她根本不是来接他的呢!

易霈不置可否,没有继续说笑下去。上司可以和下属说笑几句,说多了就不好了,尤其和是漂亮的女下属。墨色的镜片里,易霈转了转偏移的视线,收了收心,认真开起了车,中间还接了一个蓝牙电话。

时简也拿出手机,她刚刚在机场里还提前给叶珈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就等在六号出口的柱子旁边。

叶珈成还没有回她,是还没有下飞机吗?

叶珈成是晚点了,整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下了飞机才开机,跳出来的第一条短信便是时简的。他推着行李车走出来,直接往六号出口走去。今天是他生日,手机里出现很多生日祝福,熟悉的,不熟悉的,他挑了几个回复谢谢,略过了宋晓京。

和前任女友保持距离,是对现任女友最基本的尊重。哦,不对,还不是女友,不过等会就是了。六号出口也到了,叶珈成站着望了望。左右,前后。

然而,人呢?

时简已经跟着易霈先回了公司,车子停在易茂置业专用停车位时,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了。她抱着易霈的文件包下来,关上了车门。心情难以形容,像是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抖擞极了。

“易总。”时简走到易霈旁边,主动坦白道,“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我请了半天假。”

易霈立在车旁,一时静默。

实话实说吧,总比误会越闹越大好。时简扬起了笑容,尽量将事情叙述得生动又好玩,“其实我今天去机场是接朋友的,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当然,她肯定不能这样说。时简继续“幽默”地说:“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居然……荣幸地接到了易总您……”

说到这,时简真好笑地乐起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有误会说清楚,玩笑几句就过去了。做人做事,会减少很多没必要的负担。难道易霈会小气到辞退她?

果然,易霈轻松且自在地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运气也不错,今天白白赚了员工的请假时间。”

的确可以这样说。时简挥了挥手,道别:“易总,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易霈:“好,明天见。”

时简走在人行道,刚刚的未接电话果然是叶珈成打来的。她按了回拨键,只响了两声,叶珈成就接听了。他直接问她:“时简,你在哪里?”

易茂置业附近的安义大道两旁是一拨魁梧的梧桐树,夕阳已经落在了树梢,只剩下半边天了。她无奈又愧疚地说:“我还……在公司这边。”

电话那边,叶珈成顿了下,仿佛明白过来,“所以,你一直在逗我。”

“没——有。”时简低着头否认,她发短信说自己六号出口的时候,她的确在六号出口,只不过……

“我……没来得及。”

叶珈成没有声音了,时简转过身,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她开心地说:“今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叶珈成没有回她,她知道叶珈成最讨厌别人戏弄他。突然有个感觉,叶珈成下一秒就要挂掉电话。果然,叶珈成几乎冷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简,我有点累了。今天先不过生日了。”

“……”

叶珈成挂了电话。

嘟——嘟——

时简放下了手机。

感情里受伤的果然是不被爱的那个……手机突然嘀了一下,时简条件反射看向手机屏幕,原来是蛋糕房发来的提醒短信。她昨天订的蛋糕做好了。时简抿了抿唇,无所谓的,继续往前走。原谅下他喽,今天的叶先生可是大寿星呢。

记忆里,叶珈成会挂你电话么?哼哼!

叶珈成一个人从机场过来,天色暗了下来。大概是时差没调整过来,他总觉这个天怎么黑得那么快。不过生日了,他直接回了城南的公寓。他不习惯住小房子,一个人也租了一套大房子。高彦斐说他浪费,然后又说他可以在里头金窝藏娇好几个了。

金窝藏娇?恐怕他想藏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好娇娇。

叶珈成轻哼了一声,开门。不知道这些天时简有没有来过这里,他随手打开过道灯,先看看玻璃缸里的鱼有没有死。

条条活泼,不仅没有死,里面还多了两只龟。他伸手碰了碰,会动。也是活的。

客厅的灯相继亮了起来,叶珈成踩着地板,房子静寂。他慢腾腾地走进来,视线停在客厅的餐桌,多了一束花。黑色桌面还放着一个礼盒和一些蜡烛。

他错过了……一份烛光晚餐?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有两份包装好的菲力牛排。

他还真是错过了一份烛光晚餐。

她做的牛排,好吃么?

夜幕降临,冬日的城市总是雾蒙蒙的,街道下方两排路灯氤氲在夜色里,视线模糊。叶珈成靠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拨动着号码,一个个地翻过,最后停在“小狐狸”这里。

然后,拨号。

手机很快接通。他还是再次问了她在哪儿。

“时简,你在哪儿?”

时简提着一盒子蛋糕,走在路上接听着叶珈成的电话,她看了看路标说,“我……应该在你家附近了。”

“……附近是哪里?这样,你告诉我具体方位,我出来接你。”

“好。”时简挂了手机,微笑,低头给叶珈成发起了短信。

很多事情……还是一样的。比如每次她找不到地方,发位置共享给叶珈成,叶珈成就过来找她,他总是怕她会丢了。

时简一个个打字,呼出一团白气,真怀念手机里语音消息和位置定位啊。有点冷,她一只手发完短信,立马放进了暖和的衣兜里;另一只手,提着蛋糕,快要冻僵了。

等了五六分钟,时简仰了仰头,感觉要下雪的样子。

倏然……手里的蛋糕被拿走,冻僵的人也被握住了,熟悉的声线飘在她头顶,“难道,你不会找个暖和的地方等么?”

当然会啊,不过她怕他找不着啊。时简笑盈盈地转过身,看着赶过来的叶珈成。他不也只穿着毛线衣就出来了。

这一路,叶珈成都是牵着她走。

对的人,终将是对的人啊。就像叶珈成求婚说的那句“你是我喜欢的,想要的那个,对的人”。时简心里头暖和,脚步轻快了,感觉走几步就可以开心地蹦几步。她清清嗓子,问了出来:“叶珈成,我现在算是你女朋友了吗?”

叶珈成没说话,下巴轻抬,没让她看到神色。

居然还在犹豫?时简又开口,赌气了:“如果不是,你就松手……我自己走。”

叶珈成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紧紧的,温热的。他的掌心还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

一切都要回来了。时简咧着嘴,开心呐!她终于回到了最爱人的身边了。

和叶珈成走出电梯,她说了说今晚的计划,声音甜蜜:“等会我们先吃烛光晚餐,我给你煎牛排;然后看电影,等午夜的时候,我们再吹蜡烛吃蛋糕……有人说午夜吹蜡烛明年运气特别好……”说午夜吹蜡烛会有好运的这个人,其实也是叶珈成他自己。

8点多了。进了屋,时简拿起上次一块买来的围裙。

叶珈成也放下蛋糕,看着她,然后走过来帮忙。心血来潮,还是蠢蠢欲动,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气息忽然相加,是两个人的。

他以为她会躲开,没想到她还自然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然后面对面朝着他,莹莹美眸闪着清浅动人的笑意。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是他看不懂。她给了他其他女孩都没有给过的感受,涩的,苦的,甜的,腻的……以及令人疯狂的冲动。

他克制着冲动。然后,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踮起脚尖,还用红润的唇碰了碰他的嘴角,“生日快乐,珈成。”

疯了疯了!叶珈成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是妖孽么,如果是妖孽,是一只多少年道行的妖孽?无缘无故出现在他世界里,一会扮演乖巧可爱的兔子,一会又是优雅迷人的狐狸,不管哪一面都吸引着他注意……

没关系。叶珈成将头弯得更低一点,慢慢的,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他也学着她,轻轻碰了碰她的唇。没有犹豫。

今晚,就算她要吸光他的精血,他也要将她拆骨卸肉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