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都跟灌了铅一样迈不动。

从未有过的疲惫感。

我一直都是安静低调地生活，平静又平凡。可是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高昂的债务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压在了我身上。

安然接霍展青之手，把丽人给了我；或者，霍展青本身也是知道丽人的情况的，所以他依然决定把丽人给了我。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我是丽人的老板，我接受了这家公司，也就意味着，我接受了它的一切债务。

坐在办公桌前，我感觉自己的眼皮格外的重。昨天晚上，任刘子萌问再多，我都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三千多万啊！

连零头我都拿不出来！

这不是个小数目，既然对于霍展青这样的人，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我花这么多钱，眼都不眨一下的。

而且，如果他是明知丽人欠了这么多钱，还要把丽人签给我呢？那他还会替我偿还债务吗？

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去找李沫白的。

他有他的阳光大道要走，即使我饿死，即使我被抓去坐牢，我也不会去求他什么。

“总经理，早上有人过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刘琦似乎已经养成了进门不敲门的习惯了。她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进来。

我好奇地看着她。她把小包递给我，我随即打开，里面是我的手机、钱包和钥匙。

终于知道还给我了是吗？

“谁送来的？”我脱口便问。

“我也不认识。对方只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是谁呢？李沫白吧！或者霍家人呢？其实都一样，李沫白就是霍家人！

“我知道了。”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总经理，新势力今天派人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让签。约的模特过去为他们拍广告？”

签。约的模特？

艾利吗？她已经走了，昨天我就把她开除了。

“你重新带一个模特过去，如果他们不同意，就告诉我，我来和他们总经理来谈这件事！”其实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张子陵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艾利本身也不算怎么有名气，不过是个模特罢了，丽人还有很多其他不错的模特。

当时签艾利给他们，也只是觉得莉莉不适合，随口说了艾利，不然让莉莉过去也可以啊！

“你先带莉莉过去！”我又补了一句。

刘琦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她一走，我就抓紧时间给手机充电，我要联系上霍展青，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不能放弃！

我从来不希望欠债，何况还是欠着我根本就还不起的债务。

手机开机之后，我便找到霍展青的号码给他拨号。

手机接通了，他告诉我，有什么事，等他散会之后说。

我主动了约了他见面。这件事，我希望和他面谈，让看看那几封银行的催账单。

我约得的地方就在他的办公室，这么机密的事情，去哪里我都不放心。我总觉得，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我突然间成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公敌。

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累，他办公桌前放的椅子还是温热的，看来刚刚还坐着人。

“最近我太忙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你。怎么样，在丽人还好吗？”他看着我，笑了笑，“你看起来有点疲惫，是没有睡好吗？”

我看着他，觉得他好会演戏。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很清楚的吧？可是竟然可以装的这么像，好像真的一无所知一样。

“我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摇了摇头，笑着说。

他随即点点头，十指交叉，靠坐在椅子上。

“那么，你来找我，是单纯地，想要见见我吗？”

我突然间觉得我们之间好陌生。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了？

那时候，他对我还是那么照顾有加的。他没每次出现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伸出双手给我一个拥抱。他给过我那么多贴心的照顾。

而今呢？我们之间，成了这样的状态。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说着客套的话，坐着敷衍的表情。

然后，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拿出那几封催账单。

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跟他寻求帮助。

他是霍展青，却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霍展青。我们之间，好像早就变了。

他不再出现在我需要他的时候。而我，坐在他面前，也终于变得，无话可说。

“发生了什么？”

我良久不说话，他便问起来。

那种语气，是关切的吗？我自己问自己，想把现在的他，硬生生地套上记忆中的那个模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