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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们听我的话,因为你们蠢,没想到你们除了蠢还自以为是。”天上的少女毫不留情地说,“擅自为自以为是的‘虔诚’陶醉,把自身的傲慢当成我的意志,哈,你们从哪里得到了许可?我不对你们的自作聪明负责,更没允许谁盗用我的名号。”

不少人脸色煞白,看上去摇摇欲坠。安叙毫无顾忌,她从来不是活在别人期待里的那一类人。

“你,叫伊恩是吧?过来。”她对人群中唯一叫得出名字的人招了招手。

伊恩呆滞地点了点头,人群分开一条路,他脚步沉重地走到了高台上。这次安叙在天上飞着,却让人搭了个能让广场上所有人都看见的高台,高台上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零碎的东西。

所有人的面孔被阴霾笼罩,似乎都认为伊恩将要收到公开处罚。伊恩的嘴唇一个劲发抖,却抬起了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少摆出这幅样子。”神眷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为了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去死的人,和醉酒后淹死在粪坑没什么两样。你过来,把那个举高,让大家看看里面。”

伊恩如她所说,举高了一个小竹篾,里面覆盖着一层浅黄色颗粒物。台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几日前他们刚领到过一份。

“这是种子,和之前发给你们的一样,完好无损但没有受过什么祝福,也没植物异能者动手脚。不相信的人可以检查一下!”

没有人动,安叙让伊恩捧着竹篾在人群中穿过,绕场一圈再走回来。种子经过身边时,不少人大着胆子仔细看了几眼。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认识伊恩,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安叙扬声道,“给我看清楚了!”

她指挥着伊恩把种子泡进水盆里,把浮起来的种子捞起来放一边。接着将剩下的、洗干净的种子滤干,盖上一块打湿的黑布,再拿个盖子把水盆盖上。

人们伸直了脖子等待下一步,伊恩却已在指示下站到了一边。神眷者宣布不能掀开盖子,以及现在可以解散,明天老时间在原地集合,便丢下他们飞走了。

边民们面面相觑,修道士和边境军也摸不着头脑。没人敢走上太看看,以免打扰了这巫术一样的古怪现场。相熟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伊恩,伊恩呆呆地看着自己经手过的盆子,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看出来。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自觉地来到空地上,伊恩忐忑地等在盆子边,直到神眷者再次从天而降。她让伊恩打开盆子,盆子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一会儿小伙子还以为有什么烂掉了。他掀开黑布,种子并没有腐烂,似乎比昨天泡白了一点。

伊恩心里相信雷霆女神的指点绝不会像看起来这么简单,看不出不同一定是自己鲁钝。他用力睁大眼睛,盯着一粒粒种子,忽然发现每一粒种子上都出现了针尖大的白色小点。

他像昨天那样绕场一周,好奇心让山民们推挤着伸长脖子,不少人也发现了白色小点,和伊恩一样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这是种子的芽。”神眷者说。

大部分人似懂非懂地点头,某些曾尝试过种植或观察过野果发芽的人在心中摇头,心说“芽”不应该是嫩绿的、虫子一样长或叶片一样扁的东西吗?种子想要从地里抽芽,起码要过上一、二、三、四……要过上和两只手的手指加起来差不多的时间,一天当然什么都不会得到。但神眷者这么说,他们只好和其他人一起点头。

伊恩又在指示下把这些种子洗了一遍,滤干净水,再度蒙上湿布盖上盖子,把一切恢复原状。

这次神眷者离开后,更多人围了上来,他们虽然不敢走上高台,但每时每刻都在旁边探头探脑。将军拨了两个士兵站在高台两边,以免有谁胆大包天地违背命令揭开了盖子。哪能呢,边民们一个个把盖了盖子的木盆当成被神眷者下了封印的容器,揣测是不是有一只受那位大人驱使的小魔怪被封在里头。他们自发自觉地彼此接替换班,睁大眼睛瞪着盆子,监视着站岗的士兵,生怕一个闪神就有什么东西钻进盆里,或跑出盆外。

第三天,这个一直没离开过众人视线的木盆被掀开了。

不用伊恩绕场,所有人齐齐抽了口气。每一粒种子,两天前毫无动静、一天前只有个白点的种子,全部抽出了芽——每个见到它的人都能这么说,因为那一支支展开两瓣叶片的细小支柱与每年春雨后破土而出的草芽一模一样,那蓬勃的生命力让人吃惊。

没有神恩赐的春雨,只有让人随便舀来的河水;没有神许诺的大地,只有一个随处可见的木盆;没有植物异能者,只有被随便叫上来的罪民伊恩。仅仅经历了两天两夜,这一串不可能的条件制造了一整盆长势良好的幼苗,它们生机勃勃而密密麻麻,仿佛被神灵亲吻过,竟没有一颗是无法发芽的死种。

人群哗然一片,没人维持秩序,因为修道士和边境军一样惊得眼睛都要脱眶。神眷者让人做的事毫不稀奇,但这一系列人人能做的、毫不稀奇事情,比念出一堆咒语、用上一堆古怪道具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许多人忍不住看向伊恩,怀疑他是不是在走上台时就蒙受神恩——来自雷霆女神的神恩。

“我说过了,这不是神眷、异能或者巫术。我不是神,这桩事里也没有超过凡人限度的力量。”一个冷淡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喧哗,“你们这些没有异能、没有血统、不强壮也不聪明的家伙,我正在教你们只要努力就能学会的东西。”

人们静下来,仰望着天空中声音的主人。

金发金眼的少女眼眸低垂,她说:“我会教你们世界运行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