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瞬间凝固，半晌，抬起头，有些艰难地将视线落在对方淡漠英俊的脸上，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说道：“祁总，我们能不能制定个新规则？”

祁玉苒挑眉：“什么？”

“我为你好好工作，努力工作，我有信心将远光公司带得更高更大更强，此件我愿意卖身十年，在你们公司，”她定定地看着祁玉苒，“所以……我们……能不能保持单纯的同事关系。”

男人静默了几秒钟，抬眼看她。

“……”苏染染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

“凭什么，”对方冷漠的嗓音响起。

“我，我承诺年底业绩给你翻一番，而且未来每年的业绩绝对能以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往上涨！……”

苏染染说这个是很有自信的，这么些天她待在办公室处理项目，虽然初衷是为了逃避祁玉苒，但这间接地提高了她的专业素养。

她现在非常清楚远光公司的潜力大有可挖，只要未来发展的预计不会偏差太远的话，达到利润翻倍绰绰有余。

“呵，我相信远光公司利润翻倍，”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傲慢地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你凭什么还坐那个位置。”

冷酷无情的话让苏染染的脸瞬间白了。

“我以为你非常清楚一个事实，”他单手轻轻捏了捏苏染染的脚踝，第一次用看待陌生人的冷冽态度看着她，“你不是凭借你的能力，而是凭借你的姿色，凭借你与我的关系才坐在了远光总监的位置上。”

血淋漓的完全没有给她留一点面子地撕开的事实，苏染染强大的自尊自信心在这一刻几乎被彻底踩在脚下。

她嘴皮子有些发颤，想要大声的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只要给我一个平台，我就能做到这样。

可是这样虚弱无力的反驳，她说不出口。

毕竟有一点非常正确不容忽视，那就是平台，如果不是凭借那一份契约婚约，可能这一辈子她也拿不到这样的平台。

这个社会现实得令人害怕，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

“你，你想，想如何……”

苏染染的气势已经彻底被打压，连那种恶心反胃的呕吐都被她的意志力给克制住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非常能够审视适度。就好像很多人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发火，因为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而他们在外面却是有名的好孩子乖孩子。

“我想如何？”他开口道，“不是你不想要远光公司了吗？”

苏染染闻言一惊，开口道：“我要的。”

“……”祁玉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要？”

那潜台词非常的清楚，这东西是你开口说要就能要的。

“我，我……”苏染染有些焦虑，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咄咄逼人，但是她不能放弃远光公司，这可是复仇成功路上的第一步，绝不能抛弃，“对，对不起，我会努力控制住情绪的。”

祁玉苒沉默地看着她，突然嗤笑一声，眼底带着讥讽：“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不过如此。”

这一句话仿佛铁锤一般锤在她的心头，她猛地抬起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鄙视她为了现实的权势弯腰吗？鄙视她也不过是一个世俗拜金的女人吗！

哈……被鄙视了，居然被这么恶心玩弄感情的人鄙视了！

对呀，她就是粗俗的一个女人，就是这么一个世俗的女人，她就是这么一个为了复仇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她这么糟糕，当然比不上他在美国的甜心公主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苏染染只觉得大脑里仿佛有无数人说话的声音响起，那种嗡嗡的耳鸣声音让她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你凭什么怎么说！”苏染染抛下现实的担子，怒瞪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一个比我恶心十倍的混蛋变态根本就不要脸。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和你签了这狗屁的协议婚约。”

她看着对方沉默的视线，暴怒道：“没错，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世俗，这么拜金，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好！我根本就没有你心目中喜欢的女孩那么好，我就是一个混蛋。所以我求求你不要来招惹我，我这样子说有错吗？”

“对，你是有脸有钱有权有势，所以你就觉得像我这样子的拜金女就应该眼巴巴地渴求你给一个眼神，只要你能露、点指缝给我也能让我成功。所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坏女孩就应该乖乖地跪在你们这些权贵人的面前，像被逗宠物一样，被给块骨头就摇尾乞怜！对吗！”

祁玉苒深深地看着她，看着仿佛一个斗士虽然可以决斗的她，用一种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的声音道：“别哭。”

苏染染澎湃的怒气挥出去，却仿佛砸在了棉花上一样。

她卡在眼眶旁倔强不愿意落下的泪，却因为这两个字，宛如开启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的流下。

被泪水洗涤得璨若明珠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咆哮发出：“祁玉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