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蔚蓝的手机，关闭；姚夏的手机，关闭；严林的手机，也关闭。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有点不太舍得地打开邮箱，调出里面尤琪短发的照片来。

明眸善睐，粉唇含笑。

她问他好不好看，确实好看得要命。

手机震动起来，是刘子昂的号码。

周臾有点烦躁，这最后一段时间，他想用来缅怀尤琪，谁都别来打扰。

刘子昂很坚强，铃声断了后又来短信，他气势汹汹，“你来海城了？”

方晓玥太多嘴，他来了又如何？

“你是不是去找尤琪了？”他继续发问。

怎么可能，只是擦身而过，见了最后一面。

“你这王八蛋，她心情刚好一点，别去打扰她。”

当然，以后绝不会有人阻碍她。

“你居然跟姚夏和郑蔚蓝混在一起，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刘子昂给了最后的忠告，“好自为之。”

之后，陷入了沉静。

周臾托着下巴看远方的灯影，有刘子昂在，方晓玥和于一凡也是她的好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吧。

他解开安全带，伸手准备关闭手机，结果又震荡起来。

这次，是方晓玥。

这些人，实在有点烦。

周臾烦躁地扯下口罩，然而依然没接听。

大概是时间过得有点久，药效快过去了，姚夏和严林开始发出响动，想来是醒了。

不能再拖延，必须开始。

他按下主键，删除阿宽做的跟踪APP，结果一张照片强制跳了出来。他眉头动了一下，这是只有阿宽才能做到的事情。定睛一看，却是一张暮色下的街景，几台车撞在一起后，周围围满了是人。

是车祸。

关闭照片，又有一条短信跳出来，阿宽急促道，“混蛋，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去海城了？在干什么？”

周臾猛然一怔，什么？

“方晓玥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哭着联系我说的。现在正在送医院，情况很不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侧头看姚夏，她眼睛半睁，虽然说不出话，但里面全是惊恐；他转头看后座，严林已经坐直了，无声地扭动身体向要摆脱束缚，对上他的视线后更加激动。

车祸？

他不是已经把祸首全都抓住了吗？为什么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故？

刺耳的铃声响起，这次又是刘子昂。

他抖着手想接，可手指无力。

不对，他已经改变了历史，那未来就应该改变，为什么结果提前出现？是哪里还做对？还是他迟疑太久了？是不是应该早把这些人丢下河？

周臾脸发白，唇颤抖，想去抓车钥匙开启油门。

姚夏拼命挣扎，双脚用力踢打车门；严林不安分起来，包括郑蔚蓝，似乎也醒了。

刘子昂没再打电话了，这次是方晓玥，她的名字闪烁着。同时，刘子昂又发了短信过来。

“别动。”他冲姚夏和严林吼，“再动一下，我马上把车开河里。”

三人都不敢再动，死亡一般安静下来。

周臾低头看手机，方晓玥已经挂了电话，紧接着阿宽来电。

他点开接通，手机放在耳边。

“你在海城？码头边？为什么严林、郑蔚蓝和姚夏和你在一起？你找他们了？严林不是已经要被你弄走了吗？还不满意？第四封信你一直不给我看，问你也不说，现在还把人全弄一起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想杀人？还是要灭口？你疯了？脑子装的是脓水？搞了这么大一圈干这种荒唐事？”

“我也不想这样。可严林不放过她啊，你知道他想对她干什么吗？”

“那你说，你现在怎么办？到底是去看尤琪，还是和他们同归于尽？”

周臾眼中满是江边的灯火，尤琪迷惘的脸从江水中升起来偏头看着他。

他张口，喉咙嘶哑，“我以为，我能改变未来——”

然而，还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