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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胜而不骄(2 / 2)

卜天志连忙下令。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顺流开向水峡,沿途遇上敌舰,骤攻即离,不敢停留,要在敌人于水峡另一边的船舰登岸前,向他们展开致命性的攻击。

黑烟漫空,敌人水师阵脚大乱,部分掉头逃走,更有部分在慌乱下撞往岸旁石礁,声势浩大的船队,只余任由宰割的份儿。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进入水峡。

峡内六艘敌舰不是正着火焚烧,就是船破倾沉,运河上满布住两岸逃生的敌人,喊叫震天。

沈牧大喝道:“江都是否我们的,就看此战!”

船上战士齐声应晤,士气昂扬激烈。

少帅号一马当先冲出峡口,沈牧环目一扫,已知胜券在握,由焦宏进和洛其飞指挥的两支少帅军,分从两岸以火箭向敌人被断成两截的后截水师狂攻猛打,着火焚烧的敌舰达十多艘之众,其他敌舰在不明岸上虚实下纷纷掉头逃走,运河终及不上长江、黄河那种大河道,互相碰撞有之,搁滩触石有之,乱成一团,浓黑的烟遮天蔽月,敌我难分。

沈牧一声令下,弩箭以铺河盖天之势,往敌舰射去。

梁都水峡之战,少帅军大获全胜,毁敌舰八十余艘,能逃返钟离的敌舰不到二十艘。

少帅军方面阵亡者十五人,伤者不到半百,三艘飞轮船毁破沉没,却杀敌近二千,俘敌兵将五千余人,短期内李子通不但休想北侵,能否保着江都亦成问题。

众人没有处理降兵的经验,对着俘获的五千多敌人,大感头痛。

沈牧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古时白起长平之战后会把四十万降兵坑杀,因为那是最干净利落,否则要把他们逐一斩首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以后休想安眠,如今怎办才好?只是喂饱他们已非容易。”

徐子陵道:“既不能杀人,只好把他们释放,不过流窜的败军会对沿途的平民造成很大的灾害,我们须从详计议。”

此时虚行之和五名少帅军押着一名敌将朝他们走来,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李子通座下首席大将左孝友。

沈牧哈哈笑道:“原来是左大将军!”

左孝友双手被反缚身后,仍是一面不屈神色,冷哼道:“士可杀不回辱,要杀要剐任随尊意,却不可侮辱我。”

虚行之微笑道:“行之把敌俘分隔盘问,才查得有左将军大驾在其中。”

沈牧暗赞虚行之细心,向左孝友竖起拇指赞道:“好汉子!立即给我解绑!”

众兵依言为左孝友松缚。

沈牧向徐子陵打个眼色,挽着左孝友移往一旁说话,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和我们两个知。”

左孝友冷然截断他道:“若沈牧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就大错特错。”

沈牧心平气和的道:“大将军不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且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坦白说,少时我还非常仰慕你,现在更不是劝你投降,而是和你有商有量说几句话,只要大家开心见诚,我可以立即放大将军走,还任由大将军把手下带回钟离去。”

左孝友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沈牧拍胸道:“我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大将军该知此一事实。”

左孝友沉吟片晌,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叹道:“少帅是否用计陷害我。”

沈牧微笑道:“大将军是怕李子通误以为大将军向我投诚?”

左孝友道:“换作少帅是李子通,被俘的将士全体无恙归来,你会怎么想?”

沈牧为难道:“那由大将军来教我该怎么办?”

左孝友凝望他片晌,似在猜度他的诚意,没有说话。

沈牧道:“坦白说,经此一役,李子通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海南岛现已落入宋阀之手,比起宋缺,李子通、沈法兴、辅公祏之辈只是跳梁小丑。大将军无意降我,非是因李子通,而是看好李世民,对吗?不过李世民尚未是真命天子,那人或叫李建成,当李世民打下江山,将是鸟尽弓藏之日。没有李世民的唐室,能是突厥人的对手吗?我非是好斗,只是不愿大好河山被突厥铁骑摧残蹂躏而已!”

左孝友苦笑道:“谁说我不愿降你。可是此来的将士大多是追随我左孝友多年的兄弟,我们的家小全在钟离,故不能不为他们设想。唉!李子通根本难成大器,少帅该比我更清楚。”

沈牧大喜道:“若大将军果有此意,那就一切好办,信任我吧!我定能想出两全其美之法,既可攻下钟离,更可保着大将军和手下兄弟的家人。”

左孝友道:“到今时今日,天下恐怕再没有敢小觑少帅的人,就以今战而论,少帅用兵之奇,李世民亦有所不及。”

沈牧暗叫惭愧,今仗胜得极险极侥幸,成败只一线之隔,全赖徐子陵力挽狂澜,把劣无可劣的形势彻底扭转过来。干咳一声,谦虚道:“今趟只是有点运道。”

左孝友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能“胜而不骄”,非常难得,欣然道:“刚才少帅似乎有事垂询,不知是何事?”

沈牧点头道:“我想问今趟你们来攻梁都,是否有香玉山那小子在背后献计。”

左孝友愕然道:“少帅怎么连这么秘密的事亦能一语中的?”

沈牧放下心头重担,因终于证实没被好朋友出卖,探手搂着左孝友肩头,朝另一边与虚行之说话的徐子陵走去,道:“兵贵神速,左大将军根本没有被我们俘虏,只是逃得狼狈点,踏破几双鞋子才成功领五千手下逃回钟离去,对吗?”

左孝友听得心领神会,点头应是。

沈牧笑道:“李子通已给我杀寒了胆,只要我大军压境,肯定他会逃回江都去,一切问题不是迎刃而解吗?由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两人对视而笑。

左孝友领手下返钟离,李子通虽没起疑,却因水师差点全军覆没,损折严重而痛责左孝友,把他从大将军贬为将军,令左孝友满肚冤屈,更心向沈牧。

十天后沈牧兵分两路,分由东海和梁都发兵。

东海大军一万人,乘四十艘战船由海路直扑江都,领军者宣永、陈长林、高占道、牛奉义、查杰等众。

另一军分从运河水陆两路南下,兵力八千人,包括令李子通丧胆的飞轮船。

李子通闻信后骇然大震,率手下二万军兵慌忙离开钟离,回守江都。钟离仍由左孝友镇守,高邮则由另一大将秦超文主持,余下六十艘水师船全集中往江都应付东海来的少帅军。

其实以此时钟离和高邮的兵力仍不可轻侮,各在一万许人间,互相呼应下力足抵挡阻止沈牧南下夹击江都。在战略上,李子通并没有犯错,只要他能击垮东海来的少帅军水师远征部队,可回师北上迎战沈牧和徐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