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梓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从未怪过她，又何来对不起和原谅！看着沐凡慌乱的样子，她有些不确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楚越有些坚持不住了，神色越发苍白，她看着沐凡，有些怨怼：“姓沐的！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沐凡被她气的不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跟自己斗气！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十分坚持的说道：“你放心，我是一定不会后悔的！就算你死了，也只能葬在我沐家的墓地里！”

于梓晨伸手就拧了他一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屁话。

她就不信，要楚越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个寻死觅活的那一个，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淡定！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沐凡倔强的站在那，神色冰冷：“所以，楚越，你要想跟我断个清楚，那就好好活着！孩子归我，我们分手。”

楚越倒吸一口凉气，这死男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只想着孩子，她想说点什么，却忽然惨叫一声，再说不出半个字。

沐凡手心冰凉冰凉的，忽然就绷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刚才的强硬冰冷和口不对心，一瞬间转化成了不安惦记和提心吊胆。

要是她出事了怎么办？

医务人员正赶过来，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急忙往手术室送，他们善外科善内科，却不善妇产科。

夜家根本就没人要生孩子，在这方面他们自然没有准备。

没办法，只能他们这些人先想办法稳定一下状况，然后从市中心调医生过来，这一点周云生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没有任何为难。

于梓晨瞪了一眼他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你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跟进去。”

沐凡摇了摇头，眼底是遮不住的忧伤，她若是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非但没有跟着，反倒往外走去。

于梓晨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瞅瞅！他现在要是走了，还当着这么多楚家人的面儿，以后可就真的没希望了。

她上前一步，把人揪回来：“万一，她出事了呢！”

沐凡步子一顿，看着她的神情充满了痛苦和不安。是啊，万一出事了呢？他不在她身边，她要怎么办！

想通这一点，他忽然马不停蹄的朝手术室赶去，在最后一秒，被人华丽丽的关在了外面：“楚朗，你让我进去！”

“你就忙着伤心就好！”楚朗半点不给面子，最好楚越没事，不然他一定让他付出代价：“于梓晨，看好他。”

她耸了耸肩，一个两个都冲自己发脾气，合着是她太好说话了是么？

沐凡还想继续嚷嚷，她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你给我老实点！把他们逼急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楚越了。”

沐凡呆呆的应了一声，没说话。

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子凄惶，让人看了忍不住伤心。

楚越只感觉自己头上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带着一丝让人眩晕的不真实感，看什么都好像不存在。

分明离预产期还有十几天，所以她才出来的！可到底，还是没避过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会动了胎气，导致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因为沐凡的话，而是因为一个人。

如果她出不去，如果她出不去，或许一切就都不存在了吧！再也不用忍受那种分离的痛苦。

可为什么沐凡的脸却一直在自己面前闪现？他说的每一句话在这个时刻都显得那么清晰。

“孩子……沐凡……”

她声音带着几分颤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楚越知道，或许这一次，自己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最后一刻，她看到的，居然是沐凡的微笑。

如果可以活下来，如果可以再选一次，她一定早点遇到他，一定早点原谅他，一定早点嫁给他。

可是，还有如果么？

这个疑问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下辈子不要出生在楚家，只进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好不好？

“孕妇大出血！孩子的脚怎么先出来了！”

“准备剖腹！”

“……”

手术室内，一片忙碌的场景，楚越最后听到的，就是这些。远远地，好像还有一道孩子的啼哭，引着她不断往前。

沐凡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心里着急的要死，他狠狠攥着她的胳膊：“于梓晨，她不会有事！是不是！”

于梓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神情带着满满的不赞同：“你刚刚到底跟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