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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介顺着钟嘉木的方向看去,接着笑了起来,这真是巧了,这屋的租客今天表示不续租了,我正好挂出来,带着新的房客来看看。

  万万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结果,钟嘉木傻眼地看着中介,不租了?

  是啊,中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说是在外地找了个好工作,这边什么押金啊都不要了。

  门打开,屋内的陈设简洁至极。

  除去餐桌上放着的半杯水,简直就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一般。

  钟嘉木原本以为同贺闻摊牌之后,自己会是先逃走的那个,却没料到贺闻居然比自己逃得更快。

  这算什么?

  钟嘉木捂着脸,指尖的缝隙中露出了几声略带嘲讽的笑。

  中介不明所以地问:钟先生?

  钟嘉木摆摆手,退出了门,你们先看房吧,我就不打扰了。

  *

  郝孝接到钟嘉木电话的时候,恰好准备出门撸串。

  听到钟嘉木说出贺闻二字,郝孝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郝孝道:我发个定位给你,到地方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郝孝选的是一家菜市场,菜市场有一家专门卖羊肉串的新疆人,除了羊肉串、馕饼和卡瓦斯,就没有其他的卖的。

  郝孝直接点了五十串的羊肉和两杯卡瓦斯,肥瘦相间的羊肉冒着异域的香气,最外面的那层还在滋滋作响,澄黄的卡瓦斯在杯子里冒着小气泡。

  郝孝端起喝了一口,而后拿起一串羊肉,怎么了?我以为你和贺闻分开之后,不会再提他了。

  钟嘉木认真地看着他,郝孝,温岚死了。

  拿着铁签的手先是一顿,郝孝上嘴撸下了一块羊肉,我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你说的温岚,就是以前天天陪同孟高寒来复健的那个?

  钟嘉木并没有理郝孝的装模作样,我在贺闻的房间里,看到了肇事司机在国外的照片。

  贺闻让人杀了温岚,现在是准备杀了那个人灭口吗?

  郝孝提起下一串铁签,看着串上的羊肉,不由叹了口气,钟嘉木,你想说什么?

  既然郝孝不再装聋作哑,钟嘉木单刀直入地问:贺闻现在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郝孝一口咬下了第二串,然后端起卡瓦斯,我这样给你说吧,在和你分开之后,贺闻的病情很不稳定,现在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详细的我也不多说,我只知道他现在在很努力地在进行治疗。但我也不能担保,贺闻究竟会不会因为你做出极端的事情。

  郝孝的话点到为止,他既不为贺闻求情,也不为其担保什么,就像是最普通的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偏偏钟嘉木觉得,其中还有更多的隐情。

  郝孝抬手道:来,吃吃吃,这家的羊肉是从昭苏空运而来,喝的是冰泉水,吃的是中草药,没有一点膻味。

  钟嘉木开口,贺闻

  郝孝又开始装蒙,贺闻哪有羊肉串好吃?

  *

  奚氏大厦,副总办公室内。

  一男子低头道歉,抱歉年总。

  年玉脸色阴沉,那只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汇聚着深色的雾气,这已经是不是第一次了吧?

  抱歉,暗中保护目标的人实在是太过难缠,并且据我推测,肯定不止一路人。

  年玉冷笑了两声,滚出去。

  年玉这么久已经找了不下五路人,但是每一路都以失败告终。

  当初结婚现场被再次打脸,易文柏却依旧兢兢业业派人暗地保护钟嘉木。

  年玉当初听说贺闻是直接被轰出了门,结果依旧跟舔狗一般护在钟嘉木身边。

  他不由轻啧了一声,嘲讽道:真他妈晦气。

  年玉其实很早就明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他现在的首要目的便是急速扩张市场,将公司运行到Z市无人能敌的地步。到时候,就算贺闻与易文柏想要护住钟嘉木也无济于事。

  这样想着,年玉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最近公司的交易都给我拿过来看看。

  奚氏当初就是靠着易家发家,从易家手里套走大量便宜地皮,而后修建、贩卖迅速壮大。近期易家开始卡资金和土地,年玉便直接将目标投向了政府和各家贷款机构。

  扯着一张漂亮的虎皮作为幌子,将Z市政府项目作为托底,用着旧项目作为抵押来投资新项目,而后新项目作为抵押投资下一个项目。

  年玉将杠杆运用到了极致,所有的Z市建设几乎都有奚家的影子。

  这便是年玉的目的,一旦奚氏垮掉,所有奚氏投资的项目都将停摆,Z市的经济也将跟着停摆。

  助理很快便将近期所有交易的项目都翻了出来,年玉一条条翻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助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退出的合作方?项目有变动的时候为什么没通知我?

  通知过您的年总,助理回答道:只是当时您说,只要不妨碍项目进行,这些小事情就不必再找您一一过目。

  第41章

  奚氏最近营运和抢夺的都是政府项目, 合作者自然也都是趋之若鹜。

  就算基本挣不到几个钱,为了填充部分公司的业绩,大多还是很乐意与奚氏合作。

  只是这换血的企业达到了一半, 很明显其中有了一些异常。

  年玉问:这些更换接手的企业查过了吗?

  助理答:查过了,他们的现金流非常健康充裕, 无毁约的可能性。并且也查过关联企业,没有发现易家和嘉文集团控股、或间接控股的痕迹。

  年玉点头, 但是他总感觉还有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只是公司换都换了, 年玉也无权将人给踢出去, 先这样吧, 后续更换企业全都要报道我这边过目。

  这就像是头顶上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一日未落, 年玉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他侧面打听易文柏和贺闻的踪迹,这才知道这俩人一个被关了禁闭反省, 另外一个人已经失踪, 嘉文集团整日群龙无首。

  只是没过几日,刑警突然登门上访。

  你好,我们是来重新调查温岚车祸一案, 目前有资料证明,温岚一案件与你有关系。

  此时年玉的一只眼睛已经拆了线, 愈合后眼睛的颜色同原来的看上去稍稍淡了一点,眼旁的疤痕还未去除, 从眼尾一直往后延伸。

  刑警拿着证件朝他走来,看着他愈发阴郁的脸,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只是该干的工作还是得干,刑警将证件放到了年玉的面前,抱歉, 您这边得同我们走一趟。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断然不敢做出这种举动。

  年玉心里清楚,这事情开始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