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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良计





  近几日府中都在传,骆家大少爷离开了,骆家只剩骆明焱一位少爷,以后这家主自然非骆明焱莫属,于是竟都争相巴结起骆家二少爷起来,就连骆老太太身边的得意人陈婆婆路上见了二少爷,都要躬身问好。

  各种传言聚在一起争相传进了骆明诗耳朵里,骆明诗不喜,反而嗤笑道,“那陈婆婆给我二弟行礼难道不应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遂不再理会。

  大夫人也听闻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早预料到了,左右我也是他嫡母,还能翻了天不成。”

  骆老太太听闻只是拿目光再次望了望身边四姨娘的肚子,便不再理会。

  四姨娘却是有些焦躁的,不怪乎骆家下人们将这话越传越广,就连她也开始心焦起来,二少爷今年已有六岁,她若再不赶紧将儿子生出来,等到二少爷羽翼渐丰,又哪里还有她与孩子的一席之地?

  暗地里咬碎了几番银牙,也是下了狠心,招来身边的灵梦,悄声吩咐道,“上次你说过的那药,去弄些来。”

  是夜,骆安时正在书房夜不能寐,他身为朝堂正三品侍中,理应为皇上分忧,如今上位者正忧心国家大事,他便也正愁于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骆安时便有些疑惑,门房去哪儿了,想着,推开门,正见自己最得意的女儿正站在屋外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骆安时不免有些讶异,不待他问女儿怎的会来,就听她说道,“女儿听闻父亲这么晚了还未就寝,想来也是为朝事所恼,女儿却也帮不上忙,只好亲自为父亲炖了碗甜汤,便算替父亲解忧了,说起来也是立了大功。”

  骆安时听闻骆明诗一番话,知她忧心自己,心里一阵宽慰,然而又听她后话里这一番强词夺理,也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十分躁意已去了七分。

  待骆明诗伺候他喝下这不腻不淡,温度正好的甜汤,心里一阵舒爽,最后一丝烦躁也无。

  抛却了国事,这才与女儿说起来闲话,培养培养父女感情,“自从你大病一场,琴艺师傅也好久未来了,最近可还有操琴?”

  骆明诗不得不说,这时的骆安时才有些她记忆中父亲的样子,轻言细语,秉灯夜话,道不尽的闲话家常。

  却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回首前尘往事,想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见骆安时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便委屈的说道,“操琴手好疼的,爹爹。”

  骆安时见女儿泪眼汪汪的样子,以为女儿是怕极了琴艺,只当好笑,随即看了看女儿还有些稚嫩的双手,玲珑剔透得似乎真像是琴弦刮便会破一般。

  想了想心中也不免有些怜惜,叹道,“琴棋诗画,女儿家的总要精通一两样的,你若是不喜琴,日后再为你请个女夫子罢。”

  骆明诗低下头,让骆安时看不清表情,骆安时只听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知她是答应了。说起来,小女儿一向是极为聪慧的,从小就会经常往书库里跑,一个人都能在那里呆上一天。

  有时也听她来问自己,“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爹爹,那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爹爹,原想我们都是住在花朵里面的人。”每每听到女儿这般孩童妙语,都能让他大笑一阵子。

  想着女儿小时读书的趣事,骆安时的嘴角也柔和起来,他知女儿是极为好学求知的,什么种类的都有涉猎,却都是自己钻研,至今也没能有个夫子在旁提点,倒是自己耽误了。

  心中便对替骆明诗找夫子的事暗暗上了心。

  又听闻小女儿软糯糯的声音在一旁问道,“爹爹今日为何事烦忧?”

  经骆明诗一问,骆安时立马想到了朝堂上,为众人所困扰的事,边境来犯,边疆马背上的匈奴人个个骁勇善战,大周朝也不堪其扰,如今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下来也损失了不少精兵,所幸虽不及匈奴善战,但奈何大周地大物博,人多兵也多。

  来犯匈奴也遭受大挫,而大周则是不愿再打,已经损失了三万人马,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却都没有一方愿意先投降,匈奴人在离边境大关门不足一里出安营扎寨,虎视眈眈,不再来犯却也不走,于是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骆安时本不愿多说,只是触及到骆明诗那明亮纯真的眼睛,心忍不住一软,想着这事也不是国家机密,皇上也下皇榜集各家良策……

  于是骆安时将这一情况与骆明诗详细说了,还强调说,“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不损一兵一卒,又不损我大周威严。”

  骆明诗想了想,这不就是想那匈奴心甘情愿自己乖乖走吗,只说道,“那匈奴这般不打却不走,无非是想得些好处。”

  骆安时叹口气道,“我当然知晓,虽说我大周物资富饶,但这一给予,说出去倒觉得我大周怕了他匈奴。”

  骆明诗眨了眨眼睛,忽而想到什么,胸有成竹的笑了,只听她缓缓道,“爹爹,你刚刚说着这场战争打了多久?”

  骆安时叹口气回答说:“约莫有一年了。”

  骆明诗缓缓道,“我在书上看到过介绍一些介绍一些游牧民族的风俗习性,说他们向往自由,豪迈爽朗,爹爹你说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将近了一年之久,到底是他们更难受憋屈还是谁呢。”

  骆安时想了想,匈奴人也是如女儿说的这般,想来倒真是那些匈奴人更难受了,这会儿比的却已是看谁撑得更久了。

  骆明诗又说,“匈奴人怕是早就想回家了,如今缺的就是压死那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骆安时越听越有些期待女儿会说出的办法,他有种预感,答案就要出来了。

  骆明诗也不待骆安时追问,说,“爹爹可听说过四面楚歌的故事。”

  骆明诗简简单单轻轻柔柔的几个字,却让骆安时犹如醍醐灌顶,他不由得再次打量自家这个小女儿,只见她此时却是困倦的打了个呵欠。

  骆安时不由有些失笑,声音也柔和了些,“若是困了,就快些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