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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婢第26节(1 / 2)





  送走了陈文安,他回了屋里,沈妙贞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过来在屋里等候着公子传唤,裴境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眼尾还有些发红,低眉顺眼的,看着不像是那种心大的丫鬟。

  陈文安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端砚这么个小丫鬟,裴境有些无法理解,虽然他也知道,侯府下面好事的丫头们有些传言,说端砚生的模样齐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然而他左看右看,并没有觉得这丫头如何的美,只觉得她一团孩子气,认真读书倒是有些可爱,服侍的尽心尽力,一个眼神便知道他要什么,跟他有些默契。

  可现在,一个外男陈文安瞧见了端砚,看的都有些痴迷,也让裴境开始思索,难不成这丫头,真有些绝色?

  他便托着腮,在那里打量起她来。

  少女额头饱满,一双杏眼明亮非常宛若繁星,眉毛天然美好形成远山状,根本不需描画,头发乌黑蓬松,琼鼻菱唇,下颌尖尖,溜肩细腰,确实有些如花照水,弱柳扶风的风流韵致。

  而最叫人侧目的,大概是她实在惹人堪怜的姿态。

  “以后挺起腰板来说话,莫要如此说几句话便红了眼圈,摇摇欲坠的想要哭,一副……”

  一副狐媚子的相!

  沈妙贞不知为何,公子开始训斥自己,一头雾水的抬起头,满脸懵然。

  裴境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这丫头的为人他在了解不过,满脑子只有赚钱攒银子,是否心有狐媚,他很清楚,不然也不会看重她,这么一年的功夫,就提拔她做大丫鬟,还涨了月例。

  这院子里头,除了已经跟空青定下来的紫毫,就这丫头最纯真,一门心思只有服侍好他,绝不想其他。

  她是思无邪,所以坦坦荡荡。

  可生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也不是她的过错,裴境不能对着她撒气。

  然而,想起陈文安那副样子,他莫名就是觉得心里头不痛快。

  “罢了,没什么,此事与你无关。你娘亲的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他这一问,沈妙贞又红了眼圈:“劳烦公子记挂,已经安排妥当了。”

  裴境瞧着她难受的样,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叹了口气,声音倒是越发柔和,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你去之前,给你的银子可还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能帮你一些。”

  沈妙贞抽抽鼻子,眼睛发酸:“奴婢谢公子大恩大德,但是已经够了,公子已经赏了十两,奴婢不能再多要公子的银钱。”

  裴境沉默一会,安慰道:“你也莫要太伤心,人生自古谁无死,听说你阿娘缠绵病榻已久,现在去了,也未必不是解脱。”

  “嗯。”

  沈妙贞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此刻倒觉得公子说话,好没人情味。

  公子的娘亲又没去,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未必不是解脱,谁盼着自己的亲人早早去世,而不是健康长寿呢。

  裴境也意识到自己安慰的话,根本就不算安慰的话。

  可他素来不太会说软话,此番已经是极限,见她摇摇欲坠的委屈模样,心里莫名有点发虚。

  “这几日在庄子上,此处风景不错,你也可以散散心,别的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好好当差,别想太多。”

  “是。”

  裴境心里懊恼,她说了一声是,就坐在一旁做绣活,给他的一块玉佩编络子。

  他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明明失去了母亲心里难受,却强打着精神做差事,心里就有些微微的涩,就像吃了一块涩梅子,一口下去还不觉得如何,那股涩意却从心底返上来,让他嘴里发苦。

  然而裴境实在不会说些哄人的话,更不会有什么手段哄那些姑娘们开心。

  一般来说,他只要站在那坐在那,那些名门淑女世家贵女,就会目光灼热的看着他,他只要肯笑一笑,那些姑娘们就高兴地不得了了。

  可是,端砚这丫头好像从没有被他的丰神俊秀所蛊惑住,她倒是说过他生的好看,但也仅仅如此。

  要不他对着她笑一笑?可平日笑的时候虽然不多,也不是没有,却也没见她面红耳赤,表现得很高兴过。

  让他哄女孩子开心,可实在是为难他了。

  裴境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叹气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他有些无措,更有些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桌子上的瑶琴,眼睛一亮,坐过去弹奏了一曲。

  琴声悠扬,沈妙贞听得入了神,也看的入了神。

  面容如此俊秀,气质如此出尘的公子,坐在那里抚琴,实在是一副好景致。

  “此曲乃是渔樵问答,你可听出有什么意境来没?”

  他这人就是这样,面上老成持重,实则有些恃才傲物,不经意的爱卖弄,然而卖弄就算了,还爱考校别人。

  沈妙贞老实的摇摇头。

  裴境也没说她,只是低低弹奏起来。

  他好似在庄子上住出好来,白日偶尔会登山也会学蓑翁钓鱼,远离了侯府,好像是过上了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然而没两天,宁静就被打破,裴二郎带着三妹妹和五妹妹,也来了庄子,是特意来寻他的。

  他们家人口多,虽然老太太只生了侯爷和二老爷两个孩子,但庶出的子女也很多,因为老太太还没去,没有分家,都依附老太太活着,原先侯夫人因为身子不好,裴境的娘二太太是个甩手掌柜,裴家的事不愿沾,这管家的权就由三太太代管。

  三太太一个庶出子的媳妇,居然能管偌大一个侯府,里头不少的油水,巴结着老太太,生怕被夺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