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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赏灯 下(2 / 2)

就见一个黑衣人就从旁边一扇门里滚落出来。

明启帝带来的人一看,都大叫“刺客在这里!”便要上前将他拿住。

谁知那黑衣人却挣扎着跪下来,对着范朝晖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道:“主公,小人无能,未能完成主公交待的重任。——小人贱命一条,不值得主公为了小人得罪所有的人。主公知遇之恩。小人来世再报!”说完,便抽出腰间银剑,自己抹了脖。

众人看见,转眼间,刺客便血浅三尺,俱都愕然。

明启帝就痛心疾道:“镇国公,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这大逆不道之事?”

楼上的范太夫人听见楼下风云突变,眼看范家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就要压来,薄薄的嘴唇更是抿成一条线,双手紧紧抓住腰上挂着的一块玉佩。

程氏更是心慌,却是从未料到,范家还有这样危若累卵的一天。

安氏只紧紧抱住了则哥儿,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也要护住这个孩。

而楼下的范朝晖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启帝那边的鼓噪不堪,不一言。

五城兵马指挥使蔡将军就为难地看了镇国公一眼:“镇国公,清者自清,还望镇国公跟下官去走一趟。下官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镇国公一个清白。”

范朝晖就拱手对明启帝再行礼道:“陛下,此事乃是他人栽赃陷害,跟臣毫无关联!——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也不屑做这宵小行径。”

内侍张让不待明启帝接话,便尖声斥责道:“范朝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给我拿下!”

张让说完,便后退几步,挥手叫了后面的几个内侍上前,就要绑范朝晖。

范朝晖站在大厅央,只伸手一挥,一排排黑压压的铁甲宫士举着强弩就从楼上楼下的窗里露出来,对准了大厅里明启帝一行人。

明启帝吓得后退了几步,颤声道:“范朝晖,你要造反吗?”

范朝晖将手按在腰旁的长刀刀鞘上,单膝跪下道:“陛下明鉴!下臣若是有不臣之心,断不会只用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刺客行事!”

张让便躲在明启帝身旁,尖声反驳道:“范朝晖!你让军士举着强弩对准陛下,还说没有不臣之心!”

范朝晖便猛地站起来道:“张让你这个阉人,你给我闭嘴!——不是你们混淆是非,扰乱朝纲,陛下怎会被人蒙蔽,不辨忠奸?”

张让赶紧上前一步,又拦在明启帝身前,一边道:“范朝晖,你不要乱来!”一边又微微抬起袖,一只袖箭便唰地一声往范朝晖面前射去。

范朝晖艺高人胆大,并未将袖箭放在眼里。

旁边的谢顺平却不知范朝晖身怀绝技,看见袖箭飞来,范朝晖却躲也不躲,便飞扑上去,将范朝晖一把推开,自己却躲闪不及,就被袖箭扎在左肩处。

范朝晖在一旁赶紧飞身扶住身顺平,又运内功将那袖箭逼了出来。

谢顺平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范朝风看了一眼那伤口流出的血已经黑,便急道:“袖箭上有毒!”

范朝晖拾起袖箭,拿到眼前看了看,便突然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了出去。

张让转身欲逃,却不及那袖箭来势汹汹,便被扎到了后肩上,扑倒在地。

范朝晖便大步上前,拽着张让的腿,将他倒拖到范家人这边。

范朝风便接了手,从张让身上搜出了药瓶,又让张让先用了药,见他无碍,才给谢顺平服下。

那边跟着明启帝过来的内侍们见范朝晖神威凛凛,一招就制服了他们最厉害的张内侍,就都躲得远远的,皆吓得瑟瑟抖。

范朝晖便道:“还请陛下称步到蔡将军处,下臣今日要替陛下分忧,诛内侍,清君侧!”

那蔡将军刚刚将明启帝拉到自己带来的兵士后面护起来,范朝晖便已挥手下令,四围举着强弩的军士就将正往屋外逃去的内侍们射成了一只只刺猬。

明启帝范朝晖的军士悍勇,自己这边的兵士却都有瑟缩后退之意,不由长叹一声。

范朝晖当着明启帝的面诛杀十内侍,却是连蔡将军都暗暗叫好。这十个内侍仗着明启帝的眷宠,明火扫仗地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儿。之前有多位官员要求皇帝诛杀十内侍,反而被内侍害的家破人亡,如今因为上次范朝晖回城的时候,纵獒犬咬死了皇帝心腹内监,惹怒了这些已然封侯的内侍,便将灭门的主意打到范朝晖头上,却是捏错了柿。

此间事已了,蔡将军便指使手下的人将内侍和黑衣人的尸体都抬出去。那被范朝晖将袖箭射回,又被范朝风拿来做了小白鼠的内侍张让,只被范朝晖一掌击碎了天顶盖,也呜乎哀哉了。

明启帝见了,便恨恨地甩了袖,自回去了,蔡将军便赶紧带了人追了过去,一路护送着明启帝回了宫。

而太并不知流云河畔生的事儿,太妃的妹夫前日被人重伤,太妃的妹妹终日啼哭不止,太便陪着太妃去了柳府走亲戚去了,却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边范家的人下了楼,不免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范朝晖便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大家还是赶紧上车回府再说话。”

众人正忙乱上车,就有家人从府里过来报信,说是原哥儿快不行了。钟大夫让他过来请镇国公归,迟了,恐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范朝晖便先上了马,急驰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