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7章(2 / 2)

  但这里肯定是藏不久的,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杀回马枪。再说,楚则居要是一时回不来,这身体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她是真拿不出主意了,能把事办成这样,已经是她的极限。

  齐田也不敢离得远,就地在门附近躺下闭上眼睛。这样只要有人撞门,也许自己会醒过来呢?

  到了古代这边,天才刚刚开始黑。齐田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房里,身上的打扮完全跟乞丐似的,汉子坐在她旁边比她还脏,头发篷得跟狗刨了似的,背靠着墙好像是睡着了。

  “楚先生?”齐田看到他竟然有点安心的感觉,但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伸手推了推他。这才发现他身上滚烫的,嘴巴上全是枯皮。

  被她一堆,楚则居到是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应该是认出她来,嘴巴开开合合说了句什么,可声音小得根本听不清楚,大约是说放心全死了?其它的再听不明白,他的眼睛很快无力地闭上了。再问不出什么来了。

  齐田掀开他衣服看,他想必是一路背着齐田走来的,腰上的伤崩了不少血,里面已经烂了。再不治估计也活不成。

  可齐田混身上下摸遍,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也顾不得太多,把楚则居扶到隐蔽的地方躺下来,找些草啊破席子盖住才往外去——虽然那些追的人已经死了,可她怕会其它什么趁人之危。

  出了破房子齐田才发现,这竟然是在城里。

  外头街上人来人往,周围也有别的房屋,不过都是土墙垒的,跟她家乡很像,足以见得并不是十分富足的地方。而她出来的这一家似乎很久没有人住,更是败落得厉害,泥墙都倒了好长一截,屋顶也只有一半而已。

  她走到街口,问摆摊的老爷子“请问这是哪里?”

  那老爷子奇怪地看她,说“西街。”

  齐田问“这个城叫什么名字?”

  老爷子才说“百川。”

  可齐田也不知道百川是哪里。

  她在街上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找人的告示。可能这里并不在田氏车队去都城的路上?又问卖饼的“阿叔,知不知道有没有丢了孩子来找的?”

  她想着,既然丢的是孩子,田家出来找的人,多半会找路边上卖吃的多问一句,为防孩子肚子饿找这些人讨吃的,总会有些印象。只要找到田家的人,楚则居也就有救了。

  那摊饼的却说“这年月,大家都逃着难,十天半个月就有丢了孩子的。”

  既然不能指望田家,她只好往医馆去。

  倒真拿出乞丐的样子来,跟着人家大夫求情,拱着小手作揖“大夫行行好,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求求你行行好。”说哭就开始飙眼泪。拿得起放得下。

  人家大夫也无奈,边赶她边说“我给你免诊费是免得,但病得吃药不是?我自己家且还过得勉强,怎么拿得出钱给你买药。”

  他穿的衣裳布料粗糙,面横肌瘦,一看便知道说的也是实话。

  可见齐田小小的个子,可怜巴巴站着要哭要哭的望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到底心软,说:“东市有许多自卖的,你这样的别人必然肯出些钱,你兄长就有救了。你要仔细,挑那良家大宅,做做下人能混个温饱,将来攒了钱再把自己赎出来就是了。”

  ☆、关家

  齐田从医馆出来,站在人流如梳的街上。

  自卖她是绝不会做的。

  那怎么办?蹲在路边上急得直冒汗,问身边那个摆摊的“劳驾。不知道城里哪些人家富些?家里又是心善的娘子做主的?”

  那摆摊打量她邋里邋遢乞丐一个,到还警觉起来。把摊子挪一挪,并不理会。

  齐田琢磨琢磨,自己不过脑子问得这么奇怪,人家这样也正常。想想,转身跑去当街一跪,哭得要多惨有多惨,什么家乡遭了战难,方面多少里被劫撸一空,又逢蝗灾,家里人把年幼的妹妹和母亲跟同乡互换分着吃了,哥哥带着自己跑出来结果受了伤,现在命悬一线。编得惊天地泣鬼神。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许多过路的穷人都停下来,与她帮腔替她出主意。

  东家西家说了一堆。只有一个说“你何不去城西关家试试?那一家老爷是都城里的大官,只有一个女儿在家。常常发粥做善事。”

  齐田爬起来做个揖,转身就跑。

  跑回破屋一看,楚则居竟然清醒了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发现有人进来,似乎竭力想有所动作,可最后也只是嘴巴微微翕动了几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齐田到有点同情他。

  前一天还意气奋发,今天就落难变乞丐了。她小小一个,奋力把楚则居往背上搬,边搬还边安抚他“楚先生你别怕。我想到法子了,没事的。”说完深深吸了口气,一鼓劲,就站了起来。可她身量短,楚则居总有半截是拖在地上的。

  她半扛半拖着人,一步一颤就往外走。没一会儿就气喘如牛,腿都开始打颤了。楚则居还以为她会放弃,没想到她咬着牙,硬是这样背着他继续向前走。

  嘴里边喘着气还在边说“你别怕。没事。我扛得动。”

  楚则居闭上眼睛,耳朵贴在她单薄的背脊上,能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有力又倔强。

  关家并不难找。虽然比不上周家的奢华,但是在百川这样的地方却是十分出众了。齐田好容易走到地方,放下楚则居的时候整个人一软,坐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看门的免不得过来赶她“到别处歇脚去。”

  齐田撑着站起来,甩甩衣服是的灰,对他说“应城周氏四娘前来拜会关家小娘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只好说排行。还好良嫫嘴多,说过周氏老家是应城的。要不然她连自己是哪来的都说不清。

  看门的皱眉“哪个周氏?”只当她是哪里来打秋风的。

  齐田挺挺胸“周有容正是家父。我与舅母南去路上走失,流落到这儿,记得关大人与家父同在都城为官,常有往来,便来投奔。”两人有没有来往她可不知道,只是个说话。

  但周有容哪个人不知道?

  要是齐田打扮得体面点,看门的早就颠颠去报了,这可是贵女。可现在她是这副样子,看门的到有些犹豫,万一是假的,自己岂不是倒霉,但又怕万一是真的,客气地问:“小娘子可有凭证?”

  齐田面有难色。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要是腰上的玉牌还在也好呀。可身上稍微值钱一点的都被之前的汉子拿去换了东西。只能竭力自证“我小名叫阿芒,母亲是田氏女,与阿爹现在都城,我与舅母一道,为避战祸打算回都城去的,路上马惊了与舅母走散。我舅父叫田有姿。是田氏长子。我有阿姐小名叫阿珠,阿弟小名叫阿丑。我舅母一定着急,到处找我呢。我只是想有个落脚的地方,你们也不需要以贵客待我,只往我家里报个信,自当有人会来领我的。”

  看门的虽然不知道那些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但见她说得这么流利,到有几分相信她的意思,可她说的这些,他也无法证实,最后到底可怜她“你等等。你说的我去通报”

  齐田连忙谢他,目送他关了门进去,站着等了一会儿,外头淅沥沥下起小雨。虽然是在关家的屋檐下头,可也有零星的小雨飘来。齐田蹲在楚则居身边替他挡着,不一会儿半边身子就湿了。

  此时齐田到没有想别的,只觉得楚则居有伤在身受不住这些,自己淋点雨又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