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焦猫儿（1）

有“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开门，司温初就如条鲇鱼从门缝间钻了进来，环视四周，坐在了木凳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他还奇怪地回头看婵婵：“坐啊？”

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

勉为其难地坐下，司温初高深莫测地一笑：“你猜，我为什么跟着这戏班子来永梧镇。”

婵婵翻了一个白眼，答案呼之欲出：“江美人？”

司温初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神态，拍拍婵婵肩膀：“据我所知，那白羽青灵衣和她有关。”

哦？

“白羽青灵衣是一位江姓美人的衣服，她跳的是已经失传许久的洪荒舞，这是一种祭祀舞，只在每年丰收之际才会请人来跳，而这人必须是圣洁的。换而言之，跳洪荒舞的人终身不能嫁娶。”

“洪荒舞祈求一年的五谷丰登，是一年生计中的重中之重，不能有一点闪失。若那一年大旱，颗粒无收，跳洪荒舞的就要被抓起来祭天。”

“祭天！”婵婵一掌拍在木桌上。司温初所说的祭祀典礼，她在洛阳的时候也有听说。若大陆受了大灾大难，全都要怪在那年主持祭祀的人身上，她们会被带去分尸祭天。

虽然这个世界存在着妖怪，但人界依旧信仰着天神，他们相信，丰收与大旱都是上天的旨意，

“那江姓美人就是百年前被祭天的冤魂，她从未做任何有损贞洁的事情，她的魂不肯轻易离去，便附在了她以往穿的戏衣上，那戏衣也叫白羽青灵衣。江姓美人的妹妹继承了姐姐的职务，穿起白羽青灵衣挑起了洪荒舞，也就是那一年后，大陆再无严重大旱出现。”

“后来，这祭祀也因太过残忍无礼被渐渐废止了，那白羽青灵衣也不幸消失在历史洪荒中…”

婵婵端起茶杯，问:“那你怎么确定江木兰就是那传说中江美人的后人，不是说他们不能与人婚嫁吗？”

“她的无名指指缝间有个红色锣型胎记，这是传说中那祭天江美人身上的胎记。”

司温初的手指在茶杯边缘绕了一圈，嗤笑一声:“况且，就算她不是，认识这么个美人也是缘分。”

婵婵内心暗自骂了一句:登徒子。脸上却是笑吟吟地:“那白羽青灵衣在她哪儿呀？”

“这个不着急。”司温初打断了婵婵的说话，推开面前的窗户，示意婵婵往楼下看。

是一个穿着破烂的柔弱流浪汉。

是大海！

婵婵瞥了司温初一眼，刚好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眼。

“他是谁？你最近找到的男人？”

声音依旧是温润如玉地，但眼眸深处的寒冰瞬间凝结，把婵婵吓得一哆嗦。

“不不…是和我一起要出海的人。”

司温初这时脸色才缓和，吹了个轻快的口哨，窗下的男人就循声抬起头来。

见到婵婵正向他挥舞着两只胖手，身上的衣服早就换了，换回原来水红的衣裙，整个人明明艳艳地，倒是让大海看呆了半晌。

他不能直接从大门进去，也爬不上这不低的窗户，为难地在窗下走来走去。

司温初一把搂过婵婵的腰，凌空一跃，二人就平稳地站在了地上。

大海将婵婵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虽然早就发现她是个女儿身，但亲眼看到她换上衣裙，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手中比划着，这几日和他相处，婵婵和他有着别样的默契，虽然大海不能说话，但他的手势简单易懂，明白他想说什么。

忙安抚:“我没事，这位是我的朋友，来永梧镇寻我的。”

大海这才停止了那激烈的动作，左顾右盼起来，待看到停在马厩的几辆车子，脸色变了。

或许是听到下面的响动，有人推开窗户，也往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