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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参谋长(1 / 2)

第四十四节 参谋长

在不可能避免的混乱中,堪称中国反分裂战争史上最突然的军事撤退行动开始了。

分布在花莲市区内外大小十余个师直地炮群、组同时接到“打空炮弹”的命令,部署在最前沿的巷战单位则几乎毫无例外地向当面之敌发起突击。有的坦克刚刚退回来,还没来得及补充弹药,就在“无条件执行”的催促下重新轰起油门,空车冲锋。有的班正被敌人两个排围着打,接到突击命令时,刚要破口骂娘,线路对面已“嘎”地断掉。有的连正对突破防御的敌人实施反突击,好不容易冲散敌人,正准备往回退时,突然被友邻部队的炮火一阵覆盖

“谁打的炮!不知道老子在这吗!”

“是北一区那边的重炮,我处理、你别管。你继续往前冲,再冲五十米。再冲五十米!然后1点40分以前,赶到武汉路西口跟营部会合。记住!1点40分以前会合。”

“尼玛必的五十米。前面五十米就到河边,你让老子淹河里吗?”

“绕东昂直我告诉你,这是师代理参谋长肖杨亲自下达的命令,他昏头你也昏了吗?你不会再加五米,从桥上打到河对面?少机霸废话。”

“什么代理参谋长?”

“封参谋长死了,你的命比他值钱吗?淹海里也给老子冲!”

“尼――玛――必――”

ie团三营九连连长绕东昂直吼完这三个字才发现,自己再也没法吐出完整的一句话。

绕东昂直不认识封常清。他只在军校毕业实习时,听团长讲过那些重复了几十遍的“封一弹传奇”。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往往要代入一些艺术化虚构和个人想像,但从来没有怀疑师参谋长封常清只有重要活动时才戴在胸前的那块勋章,和师史陈列室里的那支79式半自动狙击步枪(后定型为85式)。

三十年前的大头兵没死在老山,三十年后的师参谋长死了,就死在这个城市里。

我的命能比他更值钱吗?绕东昂直撑开很少好好闭上几分钟的眼皮,打量着这座他从来没好好打量过的城市。

北区方向飞来的炮弹,落在几十米外的无人废墟。拖着黑烟的99式主战坦克像摇控失灵的玩具一样,反复撞击楼墙。抡着狙击步枪的射手将探出窗口的mich头盔砸回了房间,红十字袖章者举起“吃吃”冒烟的一路助跑,跑到半道被楼上一梭子射翻。

“八一”军徽相继散去的天空,开始传来某种燃气涡轮增压发动机扎堆发动的轰鸣,凝神一听,依稀还有人唱歌。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呵呵。”

那唱歌的人,从早在几天前就失去攻占价值的小区里走出来,手里牵着绳子,绳子另一头牵着小三轮脚踏车。车上乖乖坐着一只泰迪熊,随着掉了塑胶皮的踏板“呼噜呼噜”转动,车头像企鹅一样左晃右摆。他从蹲下装弹的士兵跟前走过,摸摸扭曲变形的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又拍拍趴在后舱门的屁股。

士兵装好弹,起身朝步兵战车走去,走到半掩的驾驶员舱门前,将枪管伸进去。

“酒干倘卖无。”唱歌的人快乐地拍着手。

弹壳哗哗拉滚落到脚边,在透过烟尘的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泽。

唱歌的人踢着弹壳,牵着小三轮脚踏车,继续唱着,走着,走到河边,走到桥上,与熟视无睹的m1a2“艾布拉布斯”主战坦克旁擦身而过。

“酒干倘卖无”

“反坦克准备!”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三营九连,突击!突击!突击!”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当ie团三营九连依托信义国小阵地向东深入突击的时候,以师直侦察营、if团两个营、坦克团一个连为骨干的先头部队已在副参谋长肖杨的带领下,保护着师机关部份人员、刚刚炸掉重炮的师属炮兵、首批完成集结的军管委员会各部以及师医院重症队,朝西北方向撤退。

id团特务连副连长陈诚带领侦察营一个排负责打前站。

侦察营刚刚由随许光祖同来的战司军务部参谋高小意上尉接管,接管过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营长在短暂错愕之后即移交指挥权,赶到师部报到,并以军务科常务副科长的新身份,协助作战科组织策划第二批撤离行动。

通信科副科长陈天华的任务,是带警卫连四排一个班,帖身护卫李正太。

名为护卫,实为隔离监视。李正太对许光祖提出的各种要求,包括乘车不说话、不接触外人,下车必须戴头罩等等,均表示“自觉配合”。但执行过无数疆毒分子押运任务的前国安干探陈天华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的手枪,始终上着膛。

警卫连四排排部和剩下的两个班,则由军务科科长李正硕带领,随“林指”特使许光祖、代理师长杨希山一起暂时留驻师机关。

“担负牵制任务的部队,以驻防信义国小的ie团三营为主,pb师装甲分队辅助,由ie团赵团长统一指挥,沿北二、东一、东三、东四一线对敌主动进攻,主体攻势预计在1时40分停止。该部在武汉路口会合后,加入第二批撤离行列。该项部署已基本执行下去。就目前的战场态势看,敌人暂未发觉我军大撤退的意图。预计1时40分后,最终断后的if团三个连、师坦克团一个连、武警一个排以及担负爆破的海军陆战队某部57人应已进入各个阻击阵地。到时,您和许局将随师机关主体、ie团大部和if团一部,一起撤出城区。断后任务由张副参谋长亲自坐镇,if团徐团长具体指挥。汇报完毕。”

“许局你看如何?”

“都什么时候了,老杨,打仗我可不在行。有异议我自然提出,别的时候嘛,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李正硕。”

“是,首长。”

“张宇那边肯定是抽不开身的,你作为司令机关二号部门的头头,一定要多跑跑,多记记,把作战汇总汇报的重任担起来――我现在可是把你当副参谋长用了,李正硕少校。城里的一小时只是个开头,出城之后,才是重头戏。至于军务科里的事务,那位怎么样?”

“比我强,王营长之前就在军务科干过的。警卫工作上”李正硕开始审查即将吐出口的每一个字,“四排长是id团出来的人,肖副参谋长和陈诚都打过包票,绝对可靠。洪连长虽然是封常清当年推荐保送军校的兵,但据政治部何云工副主任那边反映,基本上可靠。另外三个排长,两个刚从军校毕业,‘一切行动听指挥’没问题,一个是两个月前重征入役的老兵,在地方上当过几年协警。”

“比我预想的要好,你也不必过于紧张。”

“是。”

这时许光祖插了一句,“我刚才又想了想,张宇主动断后这事,恐怕有些不妥?”

李正硕说道:“作战科长是离参谋长最近的部门主官,即使平时跟封常清交好应属正常。来cb师的第一天我就开始观察他。这人可以用,许局。”

许光祖笑道:“没把握的话,杨师长也不会把军令大权交给他,我指的是”说着,将目光转向杨希山,点了点自己肩章的校星。

“光想着紧要的,倒把这茬儿给忘了。”杨希山按着额头,揉了揉。

师副参谋长、团长同为正团职,但在工作中,根据“差优先职、职优先于衔”传统,前者是后者的上级,形势需要时,师副参谋长到团里坐镇指挥合情合理。然而,张宇毕竟是师党委根据战时紧急需要,临时指定代理副参谋长职务的,在上级正式任命下来之前,行政级别仍是副团职。if团徐团长虽然不至于为此耽误军机大事,但心里难免会有些疙瘩。

“小伙子是个人才,年轻人嘛,有时难免急躁一点。”

许光祖这么一说,杨希山心里也将此前对张宇的好感打了七折。

代理的师副参谋长刷战功刷到人家正牌团长脸上,虽然是用自己的命去刷,也的确是急躁了点。

“张副参谋长吗?”

杨希山在电话,温和地对张宇说:

“二期撤退方案我听李科长汇报了,许局和我都很满意。肖参谋长在外,司令机关少了你不行,坐镇指挥断后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你比我更了解cb师,你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吗?张副参谋长。”

对于杨希山的决定,张宇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张宇不是正牌的参谋长,连副参谋长职务都还挂着“代理”二字。

建国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参谋长的地位甚至不如下级部队主官,从1955年授衔情况就可见一斑。

当过野战军参谋长的,除了李达(二野)、萧克(四野)、刘亚楼(四野)、赵尔陆(四野)授予上将外,其余如阎揆要(一野)、张震(三野)等均授予中将,而同期的兵团司令员普遍授予上将,个别资深者如陈赓等甚至授予大将;当过兵团参谋长的普遍授予少将,同期的军长普遍授予中将,只有少数者授予少将;更有甚者,当过志愿军参谋长的解方只授于少将,不但不如同期的兵团司令员许世友、杨得志、杨成武等几位上将,还不如同期的军长梁兴初、秦基伟、曾泽生、温玉成等几位中将。诚然,55年授衔主要以建国后定衔时的职务等级为基准,同时还考虑到“山头平衡”,并不仅仅参考建国前的职务等级,但也从侧面反映出来,那个时代的参谋长仅仅只是“参谋们的头儿”,实际地位、待遇与名义上的“军事二把手”并不相称。这种情况,直到长期担任红军总参谋长的刘伯承推动新中国军队正规化建设后才有所改观,但刘伯承很快就被当时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某元帅斥为“教条主义”,撵进冷宫。

到了今天,参谋长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军事二号”。特别是在90年代后,有下级部队主官经验的参谋长,在竞争本级部队主官时,往往要比部队副职更有优势。另一方面,参谋长由下级作战部队主官升任的比例也远远大于副参谋长直接“转正”,以各大军区为例,自1985年以来,过半的军区参谋长由集团军军长升任,而直接由副参谋长“转正”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然而副参谋长的地位始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