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二十七节 信义小学(1 / 2)

第二十七节 信义小学

“嘿,你看到了吗?”

“哪里?”

“水池左边,那条通往酒店的三级防护战壕里。”

“嗯,前进指挥所――特征很明显。”

“瘦老头是刚来的,军士长。是老头没错,我看见他过来时,气都喘不上了。肌肉男应该是早在就在那里的。看样子我觉得他们准备撤退。”

“撤退?约克,出发前你没睡好吗?中国人至少送了十几条人命才夺回这条街道,你觉得他有理由撤退?”

“瘦老头刚才打了肌肉男一耳光,我发誓,我看到了――不信你看下热成像仪前40秒的录像――这在中国军队里,同时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如果只是因为作战部署发生分歧,应该不至于。注意到了吗?军士长,股肉男是腿挂式枪套,旁边还放着一支突击步枪,很明显,他是前敌指挥官,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参与战斗。”

“嗯,瘦老头是腰挎式枪套。你没看走眼,约克。”

“我敢肯定瘦老头是指挥部派来的,呆不了太久就回去了,可能是传达某个重要的命令。什么样的命令,用电话传达不行,非得要更一级的指挥官亲自来一趟呢?”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约克。不过你说服我了。”

“要上报吗?军士长。”

“我只是军士长,约克,我有如实汇报侦察结果的责任,但没有下结论的权力。你觉得奥里萨少校和埃里上尉会相信你毫无根据的猜测吗?”

军士长将眼睛从热成像仪的外接式副显控屏前移开。很快,又掏出一些东西,组装成一个“喇叭”。

定向窃听器,敌后渗透侦察必备的装备之一。

军士长额前划完十字,低声说着,“我们需要再靠近一点,约克。”

两人一前一后,合力拖着长长的背包,在夜色、大雨和不绝于耳的枪炮声的掩护下,缓慢向前挪动。到了必须停下的位置,军士长开始调拭定向窃听器。再精密的仪器也不是万能的,他需要根据经验和使用手册,输入过滤参数,好让窃听器能够从庞杂的声波中分辨出指定的对话。

“j8临汾旅来的!”

“注意你的言辞,少校同志。你首先是个军人,其次才是一等功臣。”

“我们死了多少人才拿下的阵地,他说放弃就放弃,早干嘛去?师里不是还有封参谋长吗?李代师长负伤了,封参谋长无论资历、能力都完全够格接班,干嘛偏要从什么狗屁临汾旅调个不熟悉情况的来?尽瞎指挥。”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以后别提你是我带出来的兵。”

“何老”

“命令我已传达到位,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都必须无条件执行。你伤亡再大有3号机场的id团大吗?肖杨那石头里蹦出来猴子都没敢跟杨副师长红脸,你搭niang地算老几。if团在那边给你顶着,你晚回安全区一秒钟试试?我是看在你是我带出来的份上才过来跟你费话,要是别人,哼!不跟你多说,电话借我什么哪个排被打散了?把排长枪扒了送师保卫科哦,不是就好大饼、大饼,我是麻花,中区所部将无条件执行命令,感谢首长信任”

“报告!”

“嚷个机枪!”少校一个狠眼神,将冷不丁闯进指挥所的中尉瞪得大气不敢出。

师政治部副主任何云工上校放下电话问:“别管他,这里我最大。”

中尉凑过来,双手递上一张纸。这不是标准的电报稿,只是一张普通的手稿。

“没问题,我签字。”

何云工很快反应过来。他掏出笔,在纸上飞快写道:“不要惊动。”

中尉将手稿收回皮夹,退出指挥所。何云工把手插在裤袋里,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提高音量道:“按照上级的最新指示,你须在脱离战斗后,迅速还向东二区迂回机动,掏敌人的屁股。和前面我说的一样,阵地必须交给if团接防部队!必须换防――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少校刚开始也有些茫然,但看到何云工稍稍拉出裤袋的另一支手,顿时明白了。

何云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他在id团担任政委时缴获的战利品,a国海军“海豹”突击队徽章。这东西在花莲是绝无仅有的,很多人都听说过,李正太曾用一枚海军陆战队“总统卫士”荣誉纪念章(白宫护卫队由海军陆战队轮调精英组成)和一枚海军航空兵“无情收割者”战斗机中队(首批列装f35c的a国航空兵王牌中队)飞行员胸标跟何云工交换,但何云工死活不肯。

渗透到指挥所附近的敌人,未必是海军“海豹”突击队,因为海军陆战队自己的特侦分队丝毫不逊于“海豹”。但何云工的这一暗示,很清楚地表明了敌人的性质和威胁度。

“换就换!玛的,便宜if团了。”

“我总感觉,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如果纸上真的写有什么,瘦老头不会签完名就还回去,毕竟股肉男还没看――他才是前线指挥官。走吧,约克。今天的收获不小了。”

“或许我该再前进几步。”

“仪器看得见,不代表556mm子弹能打得穿。当然,如果你想当兰博,我不介意,只是我得先走了。我要先绕开整整一个步兵班,再穿过两条用127mm机枪和40mm发射器封锁起来的街道,才能回到我的吊床,美美地睡上一觉。”

“再见,国会荣誉勋章。”

约克依依不舍地,朝近在咫尺的鲜花掌声、参议长的亲吻和总统的拥抱,挥挥手。

倾盘大雨,将热成像仪关闭后卷土重来的黑暗冲得七零八落,再也看不清哪里是目标、哪里是退路。

撤退是最困难的军事行动。

据roc军史研究机构统计,抗战期间国军的多数伤亡直接来自于撤退和转移行军,就连以新5军为骨干、组织纪律性远甚于一般部队的中国远征军也毫不例外。大陆对越自卫还击战档案也表明,1979年系列作战中,解放军撤军作战时的伤亡比进攻作战时还要大。

但这次撤退出乎意料地顺利。

当ie团中区所部在一阵炮火之后,骤然退去,当面之敌非但没有趁势追击,反而收缩阵线,组织防御。原定猛攻敌侧翼的if团增援所部竟一枪未发,就达成了策应友军脱离战斗的初期目标,他们提前进入预置阻击阵地,从容布防。凌晨2时,当敌人发现空荡荡的市中区街道上只剩下弹壳的时候,ie团中区所部已完全撤至安全区域。

很多年后,杨希山上将在接受大型电视纪录片《死不裂土还》摄制组采访时,特别提到了这次并未在我军战史中留下浓重一笔的撤退行动:

“那是我调任花莲后牵头负责的第一仗李老是靠着警卫员抬,抬到指挥所的。不是不信任我,而是怕我决心动摇,专门赶来给我打气。我记得他说:‘老杨啊,我有伤亡二百人的心理准备,天塌下来,咱俩一块顶着’打个比方,如果一个连进攻需要动用一个营内外配合的话,那一个连撤退至少得牵动整个团。当时中区所部兵力是多少?395人――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进攻和巩固作战时先后伤亡了28人,他们撤到指定区域后,我亲自去点人数,除了之前牺牲的和送卫生队的,还剩367,一个不少。当时我眼泪都快下来了军委首长接见会上,何云工对一号首长说:‘主席,我这枚勋章应该颂给a国海军陆战队1师侦察营某部’不过那毕竟只是个小插曲,真正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那几天连续大雨,我连太阳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要不是气象室主任签字担保”

凌晨2时许,信义小学。

大雨转暴雨,气温22度,能见度不足50米。师通信科副科长陈天华少校、id团特务连副连长陈诚中尉两人挎着突击步枪,赶到了东一区主攻部队刚刚攻克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