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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花莲保卫战(1 / 2)

第二十四节 花莲保卫战

马镇山是被m240通用机枪吵醒的。

醒来,他毫不惊讶看着特务连一个排长荷枪实弹站在野战式折叠病床前。葡萄糖输液瓶里还有一大半,想必刚换上不久。“该输的药都输完了?”他问。

“医生说还要补充点体力。”排长回答。

马镇山自己坐起来,虽然头还有点沉,但视野没那么模糊了。

“没事的,”排长说,“外面有一个警卫连呢,勤杂人员也都配了枪。团指驻地选点时,顿格副团长还专门看来,这一带不利于兵力展开,敌人来多了伤亡更大,来少了也不顶事。”

“拔了吧。”马镇山并不紧张外面的枪声。

见排长愣了愣没动,他自己撕开胶布,拔掉针头。“这半瓶留给参谋长,他几天没睡好了吧?”

排长默然。

马镇山从床边的袋里掏出压缩干粮,接过排长递来的水壶,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这个好。热量密度高,每克热量五千卡路里。”

排长想了想,低下头小声说:“参谋长在外面等着呢。”

“有事就叫进来,我连伤都没有,犯得着这么护理吗?”

帐帘掀开了。

让马镇山感到意外的是,政治处主任刘义守也来了。

支开警卫排长后,诸葛心把屁股往病床里侧又挪了挪,看着马镇山的表情,低声说:“二营刚刚突上去了。”

马镇山呛了一口水,摆摆手说没事,“什么原因?”

“东面有不明炮击,弹道雷达估算在十几公里以外,口径155,可能是机降上去的。我们原本计划的是佯攻,目的在于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1987高地和作为疑兵的炮二连身上,以保障荣誉营秘密穿插花莲。出于保密需要,另外林指也有专门规定,这些细节都没有向二营营长透露。遭到突然重炮攻击后,二营骑虎难上,索性就突上去了。现在战斗还在继续,我估计能拿下来。”

马镇山缓缓放下水壶,竭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可拿下来也守不住呀。”诸葛心小心说,“先不说敌重兵屯于机场,1987高地顶峰及南面直接暴露在机场迫炮群面前,光是东边突然冒出来的重炮”

“为什么不阻止?”

“电话线断了。我已通知三营营长跑步过去接管指挥。”

“之前给二营的命令没有说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说清楚了。之前给的命令是,二营须在荣誉营赶到之前,扫清1987高地外围隔离带,完成攻击准备,尔后,务必等到荣誉营上来,团指下达总攻命令后方可对1987高地发起最后突击。尤其是总攻决定由团指下达这一点说得非常明确,这是原文。”

沉默良久,马镇山伸出手。

“拿来。”

马镇山没去接作战命令原稿,而是直接伸向政治处主任刘义守。刘义守与诸葛心交换了眼睛,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份等待拍发的电文稿。

抬头五个字,“逮捕申请书”。接收方是第八战区军事检察院。

“要不要再斟酌一下?”诸葛心建议道。

“当断则断,”马镇山在党委意见栏上签上名字,交还给政治处主任刘义守,面色郑重道:“从情理上讲,他以尽快接敌来躲避敌重炮,称得上遇变不惊、处置果断,是值得肯定的,若无林指密令这个大背景,此战他非但无过而且还可能会立下奇功。但纪律就是纪律,他违反上级命令,最终影响到了全局部署,这就可能构成了犯罪。先带回来禁闭,等逮捕令下来再移交台北。”

“参谋长已用您的名义命令三营长过去接管指挥,‘暂停职务’一事我亲自去办。”刘义守说。

“军心方面要不要先私下叫回来,再正式下达通知?”对于马镇山出乎预料的果断,诸葛心仍然有所顾虑。

“军法无情。”

马镇山冷冷盯了诸葛心一眼,摘下挂在床头的钢盔戴好,一边系好武装带。

“警卫连调一个排出去,务必打通二营与分设总机的有线通信联系;无线通信排附特务连仪侦排一个班,优先保障三营机动所需;炮二连火速向机场方向急行军,尽量造大声势,吓阻敌援;以我名义叫通台北林指,若林指无否决命令,我部将于两个小时后强攻中横方向之3号机场,望战司各方给予相应支援。”

“强攻机场!”诸葛心失声道。

“对,强攻机场。现在挽救二营的唯一办法,就是假戏真做,强攻机场。出了事我负责。”

花莲市主安里中正路183号,原中国银行台北分行花莲营业部大楼。

注:中国银行台北分行是大陆商业银行首家在台设立的经营性分支机构,2012年6月27日于台北正式开业。“花莲营业部”系本文虚构,其地址现为台新银行花莲分行。

m1a2主战坦克碾碎了破败的“猫熊圆圆代言首款两岸货币结算信用卡”字样广告牌,从耸拉着大熊猫“圆圆”叨着信用卡的卖萌照的窗边,呼啸而过。一个抱着lv女士手提包的佝偻男人,从银行里鬼鬼祟祟钻出来,与正猫腰穿越街道的军人撞个满怀。

男人紧紧抱着lv,一边退到墙边,一边警惕地看着军人。军人显然也没预料到这里还有人,他握紧95式突击步枪,直指对方胸口。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m1a2坦克已经远去,但燃烧的城市各处仍不时传出枪声。

“一半!”男人突然吼道。

军人仍然盯着那个lv手提包。包里鼓鼓的,像是塞了不少硬物。枪??还是?

“六、六四?”男人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枪口,面色似乎有所退缩。

“放下。”军人命令道。

“七三八?八二可不可以?”男人颤抖地说。

军人脸上似有困惑之色,但枪口并没有移开。男人嘟哝着什么,像是下定了什么大决心,突然把右手往包里一掏,跌跌撞撞走过来。

哒哒!

子弹打在大熊猫“圆圆”的脑袋上。那支枪,被另一手高高地托起。

惊恐的男人瑟缩在军人脚下,颤巍巍的右手终于支撑不住,一把松开水果罐头滚进交通壕,弹跳几下,安静了。一只蛆从瓶口爬出来,头尾并用,奋力蠕动。

“你哪个部份的?搞清楚再开枪嘛,扯j8蛋!”

“我以为”

“以为什么!敌特份子?反抗组织?你见过连流弹都不怕、跑街上找食的敌人?有点脑袋好不好!刚才那枪要打着人,我第一个送你上军事法庭!”

“首长我也是饿的都不知道、不知道枪往哪开了”

“下次注意。保重。”

扛着上等兵肩章但领着一个上士的少壮军人没再多说什么,只狠狠拧过头去,继续赶路。

情况越来越严峻,这不单是作战方面的问题。

参谋长封常清已经三天没出指挥所了,但从各方面报上来的情况看,花莲保卫战已到了花莲军民都难以承受的地步。偏偏在这种时候,李正太负伤了。署理师务的第一副师长李正太是在视察前线时,被疲劳过度的暗哨当成敌人误伤的,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床。现在师里日常管事的,就只有从玉山调来当第二副师长的原qi旅旅长杨希山大校、继续原地踏步的参谋长封常清上校和不到三十岁的新任副参谋长肖杨中校。当然,师里还有副政委、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等等师领导,但这些在花莲军事管制委员会里担当实权副手的政工、后勤要员,没有一个能摆脱日趋加重的民生保障压力。

保卫花莲是军事任务,保证城中民众最基本的生存则是一项不折不扣的政治任务,是直接关系到战后稳定与重建的头等大事。仗打输了也许还可以重来,民心若失,将无可挽回。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封常清的脑海里,始终徘徊这句据说已经被历史扔进封建社会垃圾筒的老话。此时他在想:为什么要打,为什么一定要打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因为他很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军人。

他倏忽冷笑。

“肖副参谋长来了。”一声报告打碎了封常清的思绪。

封常清吃力地站起来,疑惑看着一边拍落尘灰、一边放好钢盔的肖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