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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山雨欲来(1 / 2)

第十三节 山雨欲来

同样一首歌,此时也在高雄郊外的某个废弃设施里播放着。

这套设施是蒋一世统治时期留下的,关押过孙立人、李鸿等前国军高级将领,以及货真价实的中共间谍。k上校抱着手,双叉,靠在依稀可见“反攻大陆”字样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边。

坐在他对面的,是前解放军总参二部上校情报官庭车常。

此时的“布什”号航母禁闭室里也有一个“庭车常”,那个“庭车常”是“阿兰朵”特遣队一名背影酷似庭车常的华裔队员假扮的。k上校相信“寡妇”组织已经渗透到太平洋司令部中枢,那些机智勇敢的天才间谍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们的龙头。什么办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接近。

k上校静静看着眼前如假包换的庭车常绑在床上。庭车常戴着耳麦,像沉沉睡去一般,纹丝不动。

在简单粗暴的拷问开始以前,有经验的拷问者往往要采取一些准备手段,比如说,“噪音式破冰”。但《忐忑》显然不是噪音,如果非说它是噪音,那么它至少是一种富于生命力的具有巨大想像空间和超强力量感的噪音。它的妙处在于听者的想像力。未满24岁的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听了,多半只会抓狂、会撞墙,但对‘成品’男人来说,生活阅历越丰富、心智越成熟就越容易沦陷其中,其‘破冰’效果就越好――至于他现在听到什么、想到什么,因为只有他知道。

“就这么等着就好。”

k上校吩咐他的审讯助理。

“尽管我不迷信板田少室搞的那套心理麻醉,但就生理学基础而言,成功拷问的第一步永远是‘破冰’。所以我们要有耐心。每隔一小时放六遍,第二天加倍,第三天减半到三遍。要做好记录。第四天我再来,那时才是用暴力敲碎这块坚冰的时候。”

“再坚硬的冰也是水做的。”

慢慢戴起乳胶防菌手套的助理深以为然。他翻起庭车常的眼皮,像个医生一样仔细看过几遍,接着回到心率回波仪前拿起记录册。

长满青苔的破败围墙外面,风摆弄着已经抽蕙的狗尾草,蔚蓝清澈的天空静得让人心碎。偶有f18ef“超级大黄蜂”舰载战斗机飞过。守在隔音室门口的士兵摘掉墨镜,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很快将未能如愿捕捉到飞机踪影的目光,投向无限辽远的原野上,或蜿蜒或平直的乡间公路。

云豹战车没有声波武器平台,但不怀好意的车载喇叭放起那首音乐的时候,司徒昂下意识地看了队里最年轻的队员一眼。

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无法忍受指甲刮动黑板的声音(不信你试试),因为牙齿是没有意志的,类似问题根本就无法通过“魔鬼”式训练来根除。对那名年仅20岁的“红蜘蛛”来说,此时外面的音乐就如同一百双手同时蹂躏一般。

烟雾很大,无法确认那个身影是不是最年轻的那位。就在司徒昂撕开急救包,往耳朵里不停塞绵花的时候,突然有人从破掉的窗口翻了出去。

“艾合木提!”

尼玛!艾合木提握紧步枪停下来。他愤怒地扭过脑袋,恶狠狠回瞪那座别墅。谁!谁坏了“执勤时严禁直呼姓名”的规矩!

“回来!艾合木提回来!”

艾合木提终于听清了。是中队长司徒昂少校,坏了规矩。

艾合木提感到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黑掉了,随即整个身体失去了控制

298旅宪兵连一排排长李忆鸿是扔出那枚炫光震荡弹后,从街区交通壕里窜出来的。蛰伏在各处的下车宪兵纷纷开火。李忆鸿一把抓住艾合木提的弹药带,拖起便跑。其余宪兵则交替掩护着,一边对别墅天台实施火力压制,一边往“云豹”战车的方向赶。

“好像有人被拖走了!什么情况?”蒋云死死趴在天台护栏后面的地板上,大声地质问。

“上当了。”对讲机里如是回答。

“什么?”

“敌人压根就没打算攻破这里。”司徒昂抠掉刚塞进耳朵没多久的绵花,呸了一口,“一个班打一个排――敌人没那么傻。是我傻了。所有人听我命令!一小队火力牵制,其它人追!”

蒋云把狙击步枪扔下天台,沿着热水器通道滑到后花园。他接过原本准备带人从侧翼突击的王小帅递来的突击步枪,绕过正将火力向远处延伸的机枪组,沿着破败的葡萄架走廊,朝装甲车方向包抄。

被废墟堵住上街通道的“云豹”已不再唱歌。它挂上倒档,打死方向,让厚实的侧面正对着来自后花园的火力。当整个车身与街道走向平行后时,它回正了方向,在坎坷不平的旱地里沿着街道平行方向,一直倒车。

司徒昂在追,蒋云在追,除了王小帅带领的第一小队外的所有人都在追。因为艾合木提被敌人拖走了,这个情况比壮烈牺牲还要严重。

“红蜘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打通高雄至台东通道的不可能是“红蜘蛛”,帮助文毒派首脑逃亡的不可能是“红蜘蛛”如果武毒派始终坚信的“不可能”统统成为了事实,那么“林指”及其有关部门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成为泡影。

拖着一个人跑是跑不快的,但李忆鸿始终没有松手。

从进入298旅宪兵连那天起,他的前途、生命就与姨父王建平的“兴国大业”紧紧捆绑在一起,此时松手无异于饮鸠自尽。从副连长令狐迟不告而别那时起,他就预感到,“虎穴”可倚重的力量可能不仅限于“夜鹰”和“铁卫”。

如果半路杀出的这支队伍不是“夜鹰”,那会是谁呢?他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

在王建平的铁杆“党徒”里,李忆鸿一无威望、二无队伍,唯一的本钱就是有一个视他如己出的小姨。可男人终究得靠自己,他想得很明白。“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兵戈之险无非生死一事。

李忆鸿相信当下很多年轻人都受不了那首名叫《忐忑》的神曲。他曾经在298旅训练基地做过试验,试验的结果是:五公里武装越野标兵在八百米时就开始冲刺,并最后倒在二公里处;狙击队集训队里有7人未得满环、2人脱靶、1人走火击中脚趾;丛林模拟穿越训练中,年轻排长带人踩中“陷井”,偷奸耍滑的班长自己跳进水塘,只剩下一个老兵怔怔抱着双膝泪流满面。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亲手抓到了一个“舌头”,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他差点被天台上的狙击手击中,只不过,如果他知道那名发挥失常的狙击手名叫蒋云,一定会马上原谅自己。

可是,装甲车为什么还不到呢?

李忆鸿有些泄气。他把俘虏拖进自助餐厅与村民医务所之间的走道,一屁股坐上来,喘了两口气。后面的宪兵陆陆续续跟进来。数了数,一个没少,但有人受了伤。

走道的尽头就是田野。

对履带式装甲车来说,足够平坦;对机枪手来说,视场绝佳。

马镇山回来了,这是顿赤格烈调任id团副团长一个多月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顿赤格烈中校带上两名军医、四名卫生员和特务连一个加强班,离开团指营地,直奔传出消息的二营五连防御阵地。一路上,他连电台都没敢开。直到看见五连派来接应的指导员,才命令通信员打开电台,与留守团指的参谋长(代理)诸葛心少校、政治处主任刘守义中校、后勤处长方正少校等人恢复联络。

“李威连长那队人暂时还没消息。”五连指导员一边在前领路,一边努力保持平静地说,“团直炮队的折连长倒是刚从我的防区里过去,装备损失了不少,人员没伤亡,只是面色都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