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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再见,大师兄(1 / 2)

第八节 再见,大师兄

按战前普遍说法,这个南北最长394公里、东西最宽144公里,驾车只需一个半小时就可从北端基隆直抵南端高雄的狭长海岛,是不具备战略纵深的。依现代战争一般节奏计算,大陆军首波登陆部队一旦顶岛军头反扑,完成登陆场巩固后,即可在一周内解决岛军主力,半个月左右结束战争。当然,普遍说法并未忽略该岛三分之二地区为山地且植被茂密的军事地理特征,因此战争可能会延长到一个月。

但事实让人大跌眼镜,这仗打得温温吞吞,整整拖了三个多月还不到头。

“战争这狗东西,生来就是奇迹他娘。”

顿赤格烈和马镇山坐在火炉前百无聊赖地谈论与眼下之事没多大关联的所谓大局时,常曙从背后冒了这么一句。

顿赤格烈回头看着政委,大约十几秒功夫,突然竖起大拇指,“政委就是政委。连粗话都那么有内涵。”

马镇山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我去看下逃兵的伤势。”常曙没坐下,看样子还要出去。

马镇山提了提架在高山炉上的水壶,没应声。

顿赤格烈给了风尖一个眼神,风尖会意地拿起照相机,“我去拍点外景。”

顿赤格烈捋起帐帘,吩咐了警卫一声,转回来。

“政委,我觉得这事不厚道。”顿赤格烈说。

常曙愣了一会儿,“哪件事?”

“逃兵主动来投,按政策应该予以优待。只有这样才能促使更多叛军放下武器,尽快结束战争。我们不是为干掉谁而打仗,政委。打仗的最终目标是赢得和平。”

“早干嘛去?”

“谈判时我确实顶你的,因为你是中横方向总指挥。我不能当着敌军代表的面搞内部分歧。但除了中横方向总指挥,你还是id团政委兼党委书记。妥善处理叛军投诚事务是政委的职责,我觉得应该先跟上级党委请示再做决定,而不是人家一提出交换就马上答应。当然了,我们的人得救,但不能只为救人就坏了纪律。”

“收容逃兵的事我根本没向师党委汇报,团里也没备案,所以不用请示。”常曙轻描谈写。

“什么!”顿赤格烈霍地起身。

马镇山把吃吃冒汽的水壶放到地上,“水开了,谁要加水。”

“团长!你说句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马镇山加满了顿赤格烈的杯子,按着膝盖走到睡袋前,拿出常曙的杯子洗了洗,放下茶叶。

顿赤格烈叭地摔掉杯子,“你们眼里还有组织吗!”

马镇山搁下水壶,走到帐门前捡回顿赤格烈的杯子,递给帘布另一边恨不得拿绵花球塞耳的卫兵,低声说道:“去给顿格副团长换个大号杯。”

常曙再没说话,只是翻出自己的毛巾,擦了擦露出雨衣的湿掉的头发。他有两个月没理发了,头发长得就像半夜上街晃荡的小青年。

“不行!这事我要上报。”顿赤格烈说干就干,操起电话只喂了一声,就命令总机转到师政委处。

“无线受干扰,有线没通。”马镇山走回来说。

顿赤格烈这次没摔掉电话,只是走到常曙跟前,面色郑重道:“你们汉人的花花肠子我理不清,也懒得理,电话叫不通我就用走,汇报完情况马上回来。绝对不错过总攻。”

“说谁呢?”马镇山“咳”了一声,“政委不是汉族,我是。”

顿赤格烈张大嘴巴。

“谁告诉你部队政委一定是汉族。”常曙也白了一眼。

“好吧。”顿赤格烈表示没脾气。

常曙突然扯了一嗓子吼道:“外面那个谁?跟后勤处方正处长领几瓶红星二锅头过来!”

马镇山心里咯噔一下,“政委,禁酒令可是你批的。”

“有吗?”常曙错愕的目光转向顿赤格烈。

顿赤格烈舔了舔嘴唇,忍痛点头。

“哦,那算了。”常曙表示惋惜。

乍来一道寒风,灌进帐篷里徘徊不去的味一扫而空。顿赤格烈喝光杯里的茶水,拿起一双筷子咣咣敲打起来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啦!”

“哪里鹧鸪叫,哪里锦鸡闹,哪里野鸡啼,哪里小伙到?外边谁唱歌,唱得妹心跳。”常曙扭腰扭了半天,终于摆好一个兰花指。

马镇山则满面悲愤,“六月里黄河冰不化,扭着饿成亲是饿大,五谷里数不过豌豆儿圆,人里头数不过,女儿可怜,女儿可怜,女儿呦”

外面有个卫兵是新来的。

“里面怎么了?班长。”

“赛歌大会。”老兵坐怀不安道:“接不上的武装负重跑十圈。”

“噢,那政委输了肯定累趴下。”

“常政委减三颗,顿格副团长加一挺88通机。”

“”

雨不惊不忧地下了很久,天黑了。

谭雪坐在a国大兵不管打到哪都必定会建起来的浴室里的一张凳子上,像刚从泥潭捞上来的顽皮孩子。水哗哗冲下,弹跳在脚丫上煞是好看。他很不清愿地让宪兵上尉洗了搓,搓了洗。

药皂的泡泡不是很多,谭雪大声抗议:“泡泡!我要泡泡!”

“不要动,乖乖坐着。一会给你泡泡吹,好不好?”

“我要泡泡”

“嗯,泡泡会有的,洗干净了就有泡泡了。吹完泡泡,大师兄带你回家。回家好吗?”

“大师兄?”谭雪歪着脑袋,努力在想。

“嗯,二师兄叫伍眉,大师兄叫林爽。还记得吗?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