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七节 撤退(1 / 2)

第七节 撤退

寻找申明的小分队无意中救到常曙和时小兰,消息传来,王达明洗了三分钟的脸才敢相信。和平常不一样,今天他一支烟都没抽,其实在战争爆发以前,他本来就不抽烟。静下来想想,突然觉得几个国家的人拿起枪玩着要命的游戏,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钻进帐蓬,挂起“严禁打扰”的招牌,便不肯出来。

大战在即,秘密战线上滚打了二十多年的老特工突然像个孩子,说撒气就撒气,所有参谋、警卫,包括军医都傻眼了。好在事情都按计划进行,暂时没有需要这位魔术编剧亲自改剧本的情况发生。

总参二部前进指挥所沉浸在难得的轻松氛围的时候,空降82师的大兵们正漫山遍野地传递一个声音:

“亲爱的肖上校,出来投降吧。”

在任何一所军校的讲台上,撤退永远是最困难的军事行动,事实尤其如此。

曾经有人断言:“这项规模空前的战略性欺骗计划不论结果如何,都将付出足以让后世军史纪实作品讳如莫深的惨重代价”说这话的人此时正睡在飞往北京的运输机上。他想像得到,却没有机会看到他亲手导演的那一幕。

从id团部下达撤退命令起,短短三个小时,空降82师就俘虏了183名中国官兵,包括无法行动的伤员。a国人不怀疑中国军队至今拥有“谜一样的东方式战斗精神”,也不曾怀疑中国军人也是人。命令不可能从嘴巴里说出来就能生效,因为人不是机器,战争不是电脑游戏。鼠标点到哪,ai一个不漏跟到哪的理想状态,在现实战场上永远不会发生。

在抵抗最为坚决的时候突然收到撤退命令,再坚不可摧的意志也会崩溃,他们被俘时大多数还趴在射击位上,身体僵硬,目光破碎。有个中尉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成为战俘,不顾a国士兵随时可能走火的步枪,疯了一样拉扯跟自己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战友,“立即撤退!这是命令!立即撤退!这是命令!立即撤退!这是命令”

负责押送的a国士兵也不禁为之动容,与其说怜悯,不如说敬畏。一边是多年不经战事的二流步兵团,一边是百战必用的精锐空降师,实力对比从一开始就很不平衡,即便如此,前者仍然坚持到残废才选择放弃。这场战争,似乎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遗憾的是,真理往往只掌握在第一线士兵手中。

“找到肖杨!”联军指挥里的声音一再强调,“那些数字对全球第一人口大国来说不算什么,我们的人民,当然也包括那些该死的国会议员,更想看到一个真实的、垂头丧气的中国团长!部队被全歼的团长要比记者小姐们的死亡数据更有说服力!”

“是的,上将。第二梯队已抵达3号机场北侧,切断肖杨残部与花莲方向cb师主力联系的各条通道,配合82师留守兵力,完全可以解决cb师可能发起的反扑。第三梯队也准备就绪,一旦北面休整的qi旅有异动,半个小时内就能到位。”

“不,”上将打断参谋长的报告,搅了搅杯里的咖啡,连同刚才的激动一并搅掉。良久,他停下来,“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反扑。”

“您担心预备队?”

“如果动用战区预备队可以挽救机场,机场根本就不可能失守,3号机场的价值还达不到决定战区主动权的地步。中国人或许另有打算?”

“我越来越听不明白您的意思,上将。赢得战争最有效的途经就是用我们最为熟练的方式去作战,泰森不可能用肘子和脚打倒李小龙,孙子不可能用英语跟劳塞维茨辩论。还有什么值得您坦忧的吗?”

“说得对,”上将会心一笑,“我突然觉得那个海豹队员的疯话好像值得考虑?”

“既然认为是疯话,为何还要动摇自己的决心呢?这不像您以往的风格,上将。”

“请原谅,我最信赖的参谋长阁下,不妨到外面走走?”

“当然可以。您已经做出决定,我也已经部署完毕,剩下的不该让我们操心。”

“你还在操心什么?”

“姓蒋的,现在我想cao你laolao。”

“回家再操,上来。”

“我的团只剩这些人,你两个中队一个不少,这也是所谓绝密计划安排好的?”

“少斗气,如果伤口崩裂,神仙也救不了。”

“死也不用你背,”肖杨推开蒋云的手。

“什么叫只剩几个人,不是还有一个营在花莲休整吗?你活着,老段活着,有鸡就有蛋。你不让我背也行,但你不能再自己走。段参谋长!段参谋长!王参谋,段参谋长人呢?”

“前面探路,”后面有人回答,“没没回来吗?”

蒋云没敢看肖杨。峡谷很安静,计划中前来接应的部队没有出现,暗地里他也不禁犯着嘀咕,撤退路线也许是特勤局某个刚从洛阳外语学院毕业的新人参谋安排的,怎么看都像绝路。事到如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别无他法。所幸行动处留守的两个中队伤亡不大,特侦大队人少而精,两个满编中队原有68人,现余59人,加上id团机关直属队包括野战医院,共计二百余人,遇到营级以下规模、不装备重火力的徒步敌军还有打一打的实力。

他不禁抬头望天,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特勤局绝没有放弃id团的打算,至少路是选对了。机械化车辆进不来,飞机看不到,倘若与追兵狭路相逢,以行动处特侦队员为主的撤退部队无疑将拼死一搏。至于很多没能跟上来的人,他只能无情地从脑海里抹掉,情况越险恶,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只能害死更多人。

“有希望就有路,走吧,”笑着说完这话,他忍住几年来难得一见的眼泪,毫不客气地背起肖杨。

肖杨再没有过激的反应,这很让人意外。

“那不是段参谋长吗?”

一个护士叫起来,蒋云循声望去。

山包上,一个脑袋艰难地升上来,露出上半身,他张大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老段老段!”蒋云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