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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上校和老人(2 / 2)


呆若木鸡的阿齐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咆哮着追出去,“还我的长官!你们这群混蛋!”

人群里钻出一个男孩,跑回来拉住愤怒的阿齐,“叔叔你跟我来。”

“不怕不怕,爷爷他们要把医生藏起来呢,”男孩屁股后跟着一个女孩。

“什么?”阿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孩不停催促,“快呀叔叔,我家里有地窟,快!”

面对十几支躲在断墙残砾里努力克制不安情绪的老式m16步枪,一名解放军上校从深不可测的树林里走出来。他拎着95式步枪的绳带,慢慢放到地上,很快又解下腰间的手枪、刺刀,包括长靴里的匕首。

“我姓马,和你们前任领导人同姓,不过我长得可能没他好看,”上校如是说。

小镇沉默许久,颤巍巍升起一片白布。那是从手术台上直接撕下的白布,不可避免的沾上一些红色,乍一看,就像破碎的太阳旗。

“我们不是军人,我们投降!”一个苍老而努力表达内心愿望的声音。

上校摸了摸脑袋,“作为十四亿中国人民的子弟兵,我不得不拒绝你们的投降。”

那一支支颤抖的步枪重新坚挺起来。

上校突然哈哈大笑,“天底下哪有人民要向自己的子弟兵举手投降的说法,难道你们不是十四亿分之一吗?”

“你来干什么!”老人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上校一字一句道:“送水,送食物,还有药品。”

良久,老人站起来。那个勇敢的男孩也想跟来,又被他撵了回去。老人驻着拐棍,走完漫长的十几步,仔细打量自称姓马的上校。

“水?”

“对,”上校指着身后平静没多久的天空,“我们是坐直升机来,除了一些士兵还有几桶水、一些干粮和常用的防疫药品,你们先凑合用几天,这里很快就解放了,到时候会有新疆、云南和湖北划拨的救援物资运来。老先生,您派人去拿呢还是我们送出来。”

“送出来放在这里,就放这里,”老人很坚决。

上校转身拍拍手,几名背着步枪的士兵抬着桶装水,陆陆续续钻出来。出来两个放一桶,放完又走去。

最后,上校摸出一份盖有第八战区军事管制委员会和国务院第三特派员公署公章的文件,交给老人,“老先生,我们将严格按照这份文件的规定,进入居民区执行任务。如果您发现任何一名军人包括我在内做出违反规定的行为,可以通过这部电话向特派员公署投诉,号码是110。”上校指着药口旁边一个包裹。

老人谨慎地打开,果然是电话。

“您可以试一试。”

“当然要试,”老人拨通那个号码。

短短三声“嘟”后,线路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国务院第三特派员公署救助热线,我是白小灵,您好”

老人震住了,白小灵是出生在邻县的知名网络歌手,用九零后的独特唱腔专门翻唱八十年代的老歌,妇儒皆知。

“您好?您使用的电话位于2043号地区7号点,暂时不属于安全区,但您可以先说说您需要什么,我们将通过多种方式给予更多帮助。”

“好、好,我想问问给我电话的人叫什么名字。”

“请稍等这部电话的领取人是,隶属第八战区军事管制委员会第十一工作队的马一平上校。马一平,男,45岁,上校军衔,国防科技大学工学学士、洛阳外语学院军事学士和英国格拉斯哥大学自动化控制硕士。马一平上校参加过十一次反分裂军事行动,五次国内救灾和三次国际救灾行动,曾赴海地执行联合国维和行动,受中央委军委嘉奖多次,获联合国和平勋章一枚。马一平的妻子是小学教师,儿子今年11岁,上小学六年级,获得过省拉丁舞比赛二等奖。您好,他在您身边吗?”

“在,好,谢、谢谢”老人似乎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

“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上校问。

老人犹豫了一会,“长官是要进去吗?”

“您可以叫我马一平,或者小马。我们在寻找一名失散的战友,他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付出了许多许多,我们必须找到他,让他的亲人不再流泪。”

“好吧。”

“请您放心,我们不会擅自进入任何一个未经主人许可的房间,同时也需要您的理解和帮助,可以吗?”

“可以。”

“如果发现有负隅顽抗的武装分裂分子或海外武装干涉分子,我们将在首先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予以坚决打击,这点您清楚吗?”

“清清楚。”

“为避免破坏分子从中作梗,我们将保管你们的武器,可以吗?”

“可以。”

“谢谢,”上校郑重地致以军礼。

老人向身后招招手,人们放下本不该握在手里的步枪,走出破碎的家园。

一个男孩飞快跑来,扑进老人怀里。并不姓马的上校露出微笑,因为他想起确实在上小学六年级并得过拉丁舞比赛二等奖的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