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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臭鼬(1 / 2)

第一节 臭鼬

肖杨确实不甘心。

从宜兰阻击战开始,他就受够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命令,凭什么其它部队都是逐级指挥,条令清晰,偏偏id团仍至整个cb师要做这不待见的“编外单位”。除了“998计划”这个词,蒋云多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肖杨觉得id团被羞辱了,受辱的同时还要执行显然死路一条的命令。

指挥所内外的兵都换成特工局的,一个个长着国字杀手模样,六亲不认。肖杨静静交出配枪,他想起昆明干休所一位老人在病床上叨念不休的话,“十年对越反击,功劳全给人家,甲种变乙种,连苦劳也没轮上。要是陈赓大将多活几年,谁敢这么糟蹋。”

“谢谢配合,”蒋云抬手敬礼。

肖杨转身走出指挥所,被门口的兵挡回来。

“我始终是id团的兵,”肖杨回过头盯着蒋云,“我去九连,九连打光了我也就死了,可以吗?”

“团长仍然是你,只是暂时由我代理,根据安排我和你必须在一起。”

“你小看了id团!不管谁来指挥,id团还是gcd党的部队,不是我肖杨一个人的!你让他们去跳火坑,他们绝不皱眉头!”

“请你留下。”

“我可以留下,但你告诉我,这是哪个缺乏安全感的杂种安排的。”

“常曙、常处长特别交代。”

肖杨讪讪一笑,再也不说话。知他者莫过于庭车常,如果他能走出这里,别说区区一个蒋云,就算两个特侦中队一块上也拉不回id团。他将用九连的电台向全团下令全线出击。既然id团注定是个诱饵,何必还要撤?与其在撤退中被敌人分割歼灭,不如轰轰烈烈来一场,与敌人面对面地去死。人倒招牌不倒,二野老部队从半个世纪前挺进大别山起,就不惧怕全军覆没,他们生来就是被包围的,敢钻进来就已经是胜利。

肖杨是条硬汉,宁折不弯。这种硬汉能做冲锋陷阵的将军,做不了决定战争结果的将军,然而也正是这种硬汉的存在,才使得战争结果成为可能。

任何民族,任何军队,都不缺乏硬汉。

a国海军中士坐在山腰,遥望山下,公路桥的交火一时胜负难料,他打消了求援的念头。

军士长安安静静睡着,胸口被大口径弹掏空,带队少校、cia联络官袋鼠上尉和其它队员都死了,死于臭鼬的多次追杀。

臭鼬不是人,它们守卫着那支地空部队。自从海豹不幸地发现地空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它们便一个个冒出来,长得一口钢牙,咬死不放,就像《上帝也疯狂》里那只臭鼬,摆脱不得。

他记不清今天几号,这支海豹突击小队从开始十几人减员到最后一人,电池已砸成块状,卫星网络终端仪仍然无力工作,没有空中支援,没有补给。只记得三分钟前军士长还笑着说:“我敢打赌你有一周时间没了。”他禁不住想笑,没力气笑,军士长不考虑怎么把那堆数码照片发出去,倒挖空心思编出些并不轻松的笑话。

可惜军士长再也说不成笑话,中士站起来,撩开打光子弹的m4a2突击步枪,朝那个方向走去。

踩过残枝乱叶,越过野兽刨出壕沟,大约几百岁年纪的老树旁长着几栋不起眼的小树,血迹呈喷撒状蔓延到草丛里。那是一名胸挂微声型95式突击步枪的上士,身上三枪,第三枪打烂双筒望远镜,正中胸口,从装束打扮上看,显然不属于臭鼬部队,应该是公路桥敌军的一部份。中士把上士的手放回胸口上,继续向前搜索。最后,他抬起头。

狙击手还在树上。不知什么原因,树枝勾住了弹药袋。

中士觉得自己现在还无法爬上去,只好回到上士跟前,翻出水壶和压缩干粮。他压制着要命的饥饿感,说服自己只扣了一小片,颤抖着送进口中。惊走的鸟儿又飞回来,栖在树梢上好奇地交谈接耳。山下的战斗仍在持续,这里的战斗似乎从未发生。

中士觉得还可以再吃一点,便吃了一点他很快又站起来,抱着并不粗不大树干爬上去。他尽可能小心地把狙击手拉到怀里,才割掉弹药袋。这是个建在树上的狙击位,有防雨布、电蚊器和小功率步话机。中士把狙击步枪踢下去,拿起步话机,电池有电,但电压不够。他又找了一遍,希望找到能让卫星网络终端仪重新工作的东西。

袋鼠上尉说过,少校也说过,那些图像背后隐藏着灾难性的秘密,海豹突击队必须有人活着并且不投降,必须把照片传给联军指挥部。

起初几张照片,内容很平常,只有加油车、装甲抢修车和晒太阳的士兵。

士兵穿着空军作训服,看起来属于那支阻挡a国海军陆战队穿过中央山脉的防空部队,加油车和装甲抢修车的型号也很常见,与cia掌握的共军防空兵资料相当吻合。袋鼠上尉拍了整整一个下午,全然不顾驾驶四驱山地突击车的巡逻队频频经过。当时少校也不明白,既然找到发射营地的方位,为何不尽快脱离,向上级报告。

大约在士兵晒够太阳的时候,地表开始颤动,山谷里升起浓黑的烟雾,很快与冷热不均的对流空气混杂在一起,悬浮在密密麻麻的树冠间。对空中侦察机而言不算什么,但在地面亲眼目睹,如此密集的涡轮增压式柴油机预热作业,实在令人胆颤。袋鼠上尉打赌,山谷里至少藏着10辆99式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