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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人间杀器(1 / 2)

第九节 人间杀器

从团直属队里挑几个火气冲的不难,阿流一口气就说了不少名字,警卫连二排张三、通信连李四、汽修所王麻子等等,个个都跟他有过交情,打架的交情。连长不禁莞尔,“平时爱打架不代表上战场不拉稀,你可要挑好了。”

“没问题。”阿流拎起88式通用机枪,说走就走。自从营救马镇山那场战斗用起这家伙,他就爱不释手。

连长一把把他拽回来,“敢死队带到交给蝎子,你另有任务。”

“把常政委弄回来,一只胳膊都不能少对不?”

“去你娘的,指头也不能少!”

“您放心好了连长,”阿流把机枪还给满肚子怨气的机枪手,往身上多塞三枚,一边塞一边说,“常政委只跟我说过三句话,第一句哪偷的狗,第二句放香菜没,第三句算他一份。说的全是德保白话,他广西老家跟我一处。”

“事情办好了赏你三斤,黑毛土狗。”

“哪来的?”阿流倒吸一口冷气,“一黑二白三花四黄,这可是上品。”

“秘密。”

“是,长官!”

阿流说完“长官”,乐呵呵地跑开了。

五公里开外,贾溪轻松不起来。交火区地处高海拨地带,终日云雾萦绕,因此天黑得很快。敌人一个穿插小组竟从她眼皮底下摸到我方背后,一个突袭就打掉了两名资深手。负责中央突破的第二、第三突击组迅速回援,以三比一的局部优势,付出一死二伤的代价才将区区五人的穿插之敌全歼,勉强稳住我方阵脚。正面之敌似乎察觉到了我方真实意图,竟不惜暴露目标,迅速收拢兵力,占领我突击组回援时留下的阵位。

随着树林里可见度越来越低,加上双方的弹药都很紧张,战斗陷入了僵持状态。常曙生死未卜,呼叫的远程精确打击迟迟不到,贾溪明白,时间对她来说是拖不起的。

“队长,飞机!”负责火力联络的电子战分队长刘中尉艰难地发出声音。为了说服东指调度中心优先安排炮兵,他的声音已经撕哑。

贾溪只看到巨大的树冠隔离着落向此处的光线,并未发现什么。

刘中尉很肯定地说:“飞得很低,帖着树梢。这种旋转式涡扇无人机我熟悉,只配备到数字子化炮兵单位,可以垂直起降,有电视摄像和电子追踪系统。应该是局里调来帮忙锁定处长方位的。”

“不是cb师?”

“cb师的航空装备都是老型号,不比航模强多少。”刘中尉撇撇嘴,又小声嘀咕道:“丫的飞这么低,不是怕我偷懒吧?”

贾溪耐着性子研究地图,心事重重。这股敌人起初是中计,后来将计就计,反占了便宜,应该适时而退,不该恋战。他们现在打算赖着不走,极有可能是针对山下的公路桥。

此时的3号机场就像一锅热粥底下的火,添多或添少都不行,没柴可添更糟糕。切断这座桥等于切断3号机场与花莲市区的联系。花莲警备司令部兵力有限,也不是专业野战部队,但毕竟是一支生力军。cb师师部只有if团留在后方休整的一个营可作预备队,若要增援id团,也必须经此通过。

这座桥,敌军指挥部可能顾不上,东线指挥部也暂时想不到。贾溪现在想到了,她相信对面这支特工队肯定也这么想。眼下的情况,不是营救指挥官那么简单了。

河北保定,eh集团军“南下特遣支队”集结地。

年长少校从指挥检阅的少将开始,一直走到最后一名士兵。

他的目光,始终随着脚步移动,落到每一个人身上。他不想说点什么,只想看看这些可爱的人。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在作梗。

他感觉自己在欺骗这些可爱的人,他骗他们南下,还准备骗他们说“i国强盗趁我东海局势紧张之机,频频挑起边境事端,我们必须派出最精锐的部队,派到青藏高原!彻底打碎他们的妄想!”

事实上,西藏军区是除新疆军区(隶属兰州战区)以外兵力最庞大的省级军区,加上随时准备援藏的驻重庆ad集团军,成都战区足以应付目前的中i边境态势。即使态势升级,兰州战区ba集团军也能派出毫不逊于eh集团军,甚至更擅于高原作战的机械化应急部队。

这一切都是为了998计划。

为了998计划,国防部发言人多次“自我安慰地对外宣称,中国不怕拖”。“大量的登岛部队”撤回南京战区,准备“休整轮战”。第八战区以“相对弱势的兵力苦苦支撑”现有防阵。

为了998计划,济南战区抽空了机动兵力,没有一个人过海,全部北上。沈阳战区动员了辖区内几乎所有的民兵、预备役,防备半岛局势恶化。

为了998计划,拉萨市几乎每天都拉防空警报,而西藏军区某部几乎每天都派出伪装成盗猎者的精干人员,在i国边防哨所附近制造麻烦,外交部发言人几乎每次出席新闻发布会都“毫无涵养”地拍桌子,“反咬i国一口”。

为了998计划,巴国忍声吞气,外交部长在i国的多次武装挑衅后仍“坚持和平解决”,陆军总长面对激愤民众的种种质问一再表现“无可奉告”。

为了这项早在“老领导”手中就敲掉,精心准备了多年的庞大计划在关键阶段不露馅,他不惜一再爽约,推掉俄罗斯总统特使的私人会晤,跑到这里检阅一支斗志昂扬、利剑出鞘却注定无仗可打的精锐部队。

检阅结束走进地下指挥中心,他看到面色郁闷的少将咬着白发上将的耳朵发牢骚,白发上将回瞪少将一眼,快步跟来。

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心中苦闷无人倾诉。

“刘清正到了。”

“电话给我吧。”

“飞过来的,”精壮上校小心地说,“在7号室等您。”

他脸色变得古怪,正要走近的白发上将急忙收住前脚。

“刘清正很不像话,”上将低头整了整袖口,“政治觉悟不够”。上将深谙新老两位领导的脾味,老领导洞若观火,绵里藏针,跟前这位内心通透,作风强硬,有时候丝毫不留情面。

“晾他十分钟!”他吩咐精壮上校,轻抚上将苍老的身躯一起坐下,开门见山道:“王达明是他提拨,跳出来换马的也是他,这才半年时间。”

上将微微一笑,“恐怕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此。”

“嗯。”

“在是否牺牲一名得力部下、顾全大局的问题上,王达明踌躇不定。为了整个988计划,刘清正宁可先牺牲掉自己的政治生命,决心果断。”

“你同意换马?”

“任心而论王达明是个好人,就是个人感情太重,至于能否胜任现在的职务……”上将清点着脑门,放缓语速,“从正师到正军确实跨越太大,再好的人才也经不起火箭提拨。但是,有必要再观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