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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明修栈道(1 / 2)

第六节 明修栈道

(一)

眼前的这个女人,贾溪并不陌生。四年前,在广州的一家酒吧里,当时贾溪是风维软件公司技术副总监庭车常的技术秘书,而她是那家酒吧的老板;今天,在j国京京的一家按摩院里又见到了她,贾溪还是庭车常的助手,而她仍然是这家按摩院的老板。两个女人的身份似乎从未改变过。唯一有所改变的是,四年前贾溪是随同庭车常到酒吧里的,而今天,贾溪一个人来到这家按摩院,是为了寻找庭车常。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你为什么找我。”

“你知道庭车常逃狱了吗?”

“如果我连这都不知道,你就没必要来了。”

“聪明的女人。”

“你不也一样?”

“你关心庭车常的下落吗?”

“贾溪,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吧,曾佳。如果你得知庭车常的下落,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原因…需要我解释吗?”

“你这么说是出于什么身份?他的私人助理?还是……”

“还是什么?曾佳,难道他不也是你的老板吗!我不想听推辞,我没有时间。”

“虽然我们很少打交道,不过我觉得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应该很简单。庭车常……确实是我的老板。这个城市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现在多你一个――我是宗人社的四大金钢之一。”

“你很坦率。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对你不利?”

“至少你不是警察。既然我是四大金钢之一,我自然知道你也是他的人,只不过你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那么,刚才的事你答应了吗?”

“我无权做这个决定。除非他愿意让你知道他的行踪,当然,我是说如果他能安全地回来的话。”

“看来你对他很忠诚。”

“这句话我也正想对你说。好吧。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有所交换吧?”

“我无权向你透露再多的信息,除非他授权我这么做,因为我的秘密涉及到他的安全。”

“真累。看来聪明的女人之间打交道完全是另一码事,真累。”

“就这样,再见。”

“慢走。对了,刚才我还以为你是来找白建的。”

“白建在这?”

“……哦,刚走。”

“刚走?是吗?我不太相信河南人说的话。”

“山西人是很能算计。他现在还在这里,你要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吗?”

“不需要,他不是你们的三老板吗?”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再见。”

“慢走啊,不送了。”

(二)

显然,曾佳对贾溪怀有戒心,就如同贾溪第一次见到曾佳时就怀有戒心一样。据贾溪所知,曾佳在广州时就与j国内阁情报调查室驻广州站的特工莱伯特交往甚密。莱伯特在追踪“手提箱”的过程中,死于香港的海滨山林里,那颗子弹就是贾溪发射的。事后,广州市国家安全局并未对曾佳采取控制措施,没有传讯,也没有监视,这一点一直令贾溪困惑。

庭车常的逃狱与时小兰被绑架有关。贾溪想到了“寡妇”――庭车常还不知道营救计划的存在,如果他真的要救时小兰,必定会调用“寡妇”的资源。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白建极有可能是“寡妇”的核心成员甚至是首脑之一,但是他作为一个逃犯的义兄弟肯定已经被警方监视了,所以连自己受到了监视的贾溪无论如何都不能带着这种目的去找他。

于是,贾溪想到了一个身份诡异、既可能是战友也可能是陌路人的人――曾佳。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贾溪找到了曾佳,经过一番谈话。贾溪证实了此行前的直觉:曾佳是宗人社的核心成员,亦极有可能与“寡妇”有某种联系。

贾溪深知这样的规律:“既然有人在监视我,就有可能监视我接触过的任何人,包括曾佳”。同时,作为一个老特务,贾溪更深谙其道:一个高明的监视者总是故意给予受监视者一定的空间的。间谍与反间谍之间的游戏规则例来如此,适当地给对方需要的东西,从对方身上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给对方钻空子的机会,钻对方的空子。你来我往,乐此不倦。

贾溪坚信刚才的对话没有被窃听。原因很简单。如果按摩院里的交谈地点没有十分的反窃听准备,曾佳是不会向她挑明“宗人社四大金钢之一”这一身份的。

(三)

辞别曾佳后,贾溪匆匆地离开按摩院,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去取一只枪。诚然,一起来的还有尾巴,取完枪之后,这个地方将不再隐秘,杀手“冷月”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

贾溪顺利地拿到了枪。是一支俄制pp2000,使用919mm口径7n21特种弹可以对付中等单兵防护装备,可使用20或44发弹匣,近距急袭功效很强劲。事到如今,贾溪做好了作出部份摊牌的打算。

像往常一样,贾溪支付了二十万美元,在普通黑市上远远花不了这么多钱,但在这里它绝对能值二十万美元。

像往常一样,贾溪没有检枪就直接收起了怀里,只是比平时多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她又拿出了一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递给卖家,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买枪的女人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走出这个门,我就不可能再来买你的枪了,你也该离开了。

“对不起,”贾溪说。她实在很抱歉,因为她的到来暴露了一个具有高度职业道德的军火贩子。

男子淡然一笑道,“够了。”

贾溪要离开时,男子突然问了一句话,“抱歉,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将死之人弥留时的恳求。

贾溪转过脸来,“我叫冷月,这是我的真面目。”

“谢谢,”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再说话。

全世界的军火贩子多如牛毛,但像他这一类的却寥寥无几,同行们称这一类人为“蜂针”。这些“蜂针”平生卖出的枪屈指可数,但卖价要比普通黑市上高出几十甚至几百倍,枪械本身并不特殊,特殊的是他们的枪只卖给有身份的杀手,任何人都绝不可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买家的任何线索――这正是他们的价值所在。诚然,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军火贩子,是罪恶的帮凶。

这是贾溪第一次违背职业杀手的准则――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她不应该牵连向自己提供武器的人,她不应该把尾巴带到这里,但她没有选择。

“蜂”已经原谅了贾溪,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知道卖家的名字――冷月,对常人而言只是个代号,但对于杀手和“蜂“而言它就是名字。更为重要的是,他还看到了冷月的真面容。

让整个警视厅上窜下跳、暴跳如雷的“冷月”原来是这么一个貌似文弱的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