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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山野迷踪(2 / 2)


这三枪打出来,原本还没来得及乱的现场,终于乱了。

板田少室低估了这些所谓上层社会精英人物的意志力和反应力,旋即便被惊惶失措的人们挤倒在地,幸运的是,由于多年的严格训练,配枪还在手上,保险拴也关上了。当他忍痛爬起来时,原先紧随左右的助手正一手举着警视厅的证件一边从呆若木鸡的乐队主唱人手中夺过话筒,大声疾呼,“趴下,全都趴下,有警察在,不会有事”。当然,这两人只是拥有警视厅的证件而言,并非警视厅的常规编制人员,他们实质上是警察厅警备局的公安警察。

注:在日本,“警察厅”对应我国的“公安部”,警视厅对应我国的“北京市公安局”,“警察厅警备局”类似于“公安部国内安全保卫局”,请注意名称上的甄别。

一队身着黑色制服、头戴凯夫拉防弹头盔、蒙着面只露出两眼一口、佩带“swat”或“police”醒目字样的人马从大门、侧门、窗口纷纷冲进来,一部份快速地占领最佳射击点,紧张而有序地不断交错行动;一部份迅速分片隔离人群,控制失控人员;还有少数几个看似警阶较高的人拉下了自己的面罩,冒着被冷枪袭击的危险站在大厅表演台上用现场话筒和随行的喇叭,口持警方用语,安抚着混乱的人群。

助手跑下来,扶着板田少室,“开枪者可能还在人群中,是否呼叫支援,再逐一区别。”

“巴嘎,”板田少室瞪了助手一眼,又瞪了站在台上正向他投来求询目光的特警队长,沉声骂道,“别都看着我。”

台上的特警队明白了那一眼恶毒的回应,遂用现场话筒对惊魂未定、哭声一片的人群说道:“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鸟下驻口警视,我们是接到报警称这里有人聚众吸毒后赶来的,请大家先保持安静,我们需要先确认一下现场情况,请大家先保持安静……”

人群安静了许多,都乖乖地俯在地上,睁着两只眼注视着威猛高大的特警队员,心中安稳了许多,相互间悄悄窃语:“原来是扫毒的”“幸好我没带来”“你玩的那都是小把戏,没见连霹雳小组都出动了?一定跟高纯度的有关”“他们真是霹雳小组?”“我认识派对主人,时氏家族有‘金三角’背景,会不会是警方怀疑……”“别乱说,金三角早已不产毒了,他们的玉石首饰都做到欧洲了”……

“谁是这里的主人!”

“我……我是……”一个泰国人小心翼翼地起来,在一名特警的保护暨监视下挪到自称“指挥官”的鸟下驻口面前。

鸟下驻口拉着他到一旁去,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人群,一边低声问他:“名字,身份。”

“泰国全名太长了你也记不住,叫我那达行了,或者英文名,amaraphi

arat,21岁,商人,”回答得挺详细。

虽然事先已经调查过这幢别墅的来历,但鸟下驻口还是故意惊讶了一番,“……你是泰国人?”

“房子是父亲的,父亲三年前做过驻京东总领事馆一等参赞。这房子要是离京东近一点就好了,”这个年轻人冒着傻气地说。

“哦,一会再细说。”鸟下驻口缓和了口气问道,“刚才你看到是谁先开的枪吗?偷偷地指给我看。”

“是那位,你们的便衣警官开的枪。”

“我是说谁先开的枪。”

“是他先开的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开枪,我不知道他,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国边境上早已没有毒品种植地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用那种眼色看着我们。就算你们还那么怀疑,我一个外交官的儿子,我必要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卖毒?”这个泰国人连质问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

鸟下驻口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一会再解释。我确实听到了四声枪响,后三枪是m90手枪发出的,确实是那位便衣打的,但头一枪肯定是凶犯开的。”

“凶犯?我邀请的每一位客人都是有名字有身份的,他们带来的朋友也不可能是作奸犯科之人。到底有没有第二个人开枪我没有注意到。真不是你们的便衣开的枪?”

“不是,啊,是!啊……”

鸟下驻口顿感头疼,常听人说泰国是全民性“弱智”,现在才发现弱智的其实是他自己。

(三)

实际上的现场最高指挥官、警察厅警备局外务三课的板田少室早已躲到了几名特警的身后,犀利的目光正扫描着大厅各处,希望能找到那声枪声的来源和去处,并细致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三个月以来,他一直在监视狱中的庭车常,作为一个资深干探,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庭车常关系密切的人,这些人包括:

白建,在j国投资的原中国籍商人,庭车常的义弟暨生意上的重要合伙者。庭车常入狱后不久,战争刚刚爆发时,此人一面从j国撤资一面斥巨资获取了马来西亚的合法护照,日前仍滞留j国,深入简出。

申明,中国籍侨民,庭车常的义兄,京东市唐人街黑社会组织“宗人社”的龙头老大。他在三个月前的强力扫黑行动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时小兰,原为缅甸华侨,后加入加拿大国籍,是东南亚时氏家族财团的掌舵人,庭车常的情妇暨生意上的重要合伙者。她每个月头几天都要从加拿大飞来,到监狱里探望庭车常,最后一次探望是几天前,至今仍未出境,仍在京东地区活动,结交社会名流,并筹备举办生日派对。

贾溪,j国籍华人,庭车常的长期私人助理。庭车常入狱后,一直通过此人摇控公司的正常运作。四年来,此女与男往不多,似乎有同性恋趋向,但最近却有迹象表明,此女在白建住所中夜宿数日,两人交往甚密。

昨日下午,暗中监视时小兰的探子回报:在时小兰举办生日派对的别墅区附近,意外地发现了一辆刚刚被抛弃不久、经过严密掩盖的出租车,经查实,该出租车于昨日被盗。这条信息引起了板田少室的高度警觉,那座别墅周边僻静,这辆出租车的出现极可能与时小兰或者出席这场生日派对的社会名流有极大的关联。不论存在何种关联,任何一个有职业敏感的探员都会作出积极反应。板田少室迅速离开了长期蹲点的监押庭车常的监狱,向总部汇报这一情况后,调动了swat特警队,在别墅区外围潜伏待命,并带着精干助手混入生日派对现场。

然而刚才的那声夹杂在击打乐中的枪声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出租车”不但与时小兰有关,而且显然察觉到了警方的存在,先后制人,制造混乱。

外面进来一个便衣警员,凑到他耳边,“6号位的两名同事刚刚殉职,被监视的那辆出租车也不见了。”

他怒目而视,悲怆不已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

警员哽咽道:“应该是在伏击分队冲进来之后不久,匪徒趁虚而为。”

他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良久才吐出话来,“是我低估了他们。看来我们遇上同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鸟下驻口那边突然传来那个泰国青年、这座别墅的主人的声音。

“时小兰!小姨……小姨不见啦!”那个泰国青年跑到了大厅中间,不顾在场戒严的特警队员的厉声警告,失魂落魄地拉过每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了又看,“小姨,小姨……你是小姨吗……小姨!”

板田少室顿感到阵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