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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劫持(1 / 2)

第七节 劫持

(一)

陈诚是第一个冲进手术房的人,他的手里还拿着部队刚刚换发下来的一支03式自动步枪,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熟悉这支枪,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忘记打开保险,没有忘记拉枪机上膛,而且,枪里的子弹也是满的。

不过,陈诚忘了,自己毕竟还是一个新兵。

陈诚一眼就认准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数日前自称“阿布”的长着一副娃娃脸的j国女特工,她就坐在手术台上,怀里抱着一个小护士,准确地说,是劫持。阿布也认出了陈诚,笑了,那笑容让陈诚直觉得胸前一阵剧痛。

这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已经射中了陈诚。

当身体突然失去控制,陈诚的脑海里不停地蹦出一个又一个强烈的念头:不,不能开枪!有人质!有人质……枪!抓紧枪!不能给她……枪不能给她……

这一次,陈诚仍然没有开枪,但是他做对了。

(二)

当李股长接到值班参谋的报告时,团部直属队里,侦察连还在师部进行新装备的培训,尚未归制;通信连没有战斗兵员;警卫连的大部份老兵和包括连长在内的资深干部被借调到各连加强新兵集训工作,只留下一堆新兵和区区几个老兵。更糟糕的是,团部各机关首长一吃过午饭就分成几拨到各连驻地检查新兵集训情况去了,于是,暂时代理副参谋长职务、兼管通信股、军务股的作训股股长李知建上尉便成了现场的最高指挥官。

李股长赶到事发现场时,j国女战俘已经劫持了一名医务兵,正在手术房里同警卫连的方排长等人对峙,闻讯赶来的警卫连新兵们在四、五个老兵带领下风风火火地赶来,将手术房围得水泄不通,但投鼠忌器,什么也做不了。

据负责手术的上尉军医汇报,做手术时为了降低生理功能干扰、减少并发症,所以只对女战俘的下半身做了局部麻醉。不料想,取出弹头、作过防感染包扎后,刚解开手脚准备拉回去时,女战俘就趁军医不备夺走了手术刀,拽住一名护士。原属地方医院、作为预备役参军的医护人员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蒙了。

李股长提着手枪便走进了手术房。

帐门口躺着一个列兵,右胸上距腋部几公分处插着一支手术刀。方排长和一个军医正在做现场紧急救护。

那个兵还能说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枪,排长,枪……”

“别怕,没伤着要害。别怕,枪在我这,你做得很好,没有把枪丢掉,”方排长的手上拿着一支带血的步枪,他连声抚慰这名一直掂记着军人职责的伤兵。

“王医生先抬伤员出去,慢一点。方排长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外面的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李股长下令后,便将目光转向手术台。

那名j国女特工长着一副娃娃脸,下身半裸,掩着一张带血的床单,她坐在手术台边的地上,正右手紧抱着那个小护士。

周边的血痕表明:女特工是从手术台上跌滚下来的。那伤兵被手术刀掷中后,还做过无力的反抗,挣扎着爬到了帐门口,由于女特工的下半身受过麻醉,所以只能胁持着护士继续呆在手术台前。

女特工的左手上拿着一枚卵型高爆,应该是从伤兵身上抢过来的。保险栓已经拨掉――只须手指一松,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飞上空。

由于手术局部麻醉的缘故,女特工的下身还动弹不了,上身的知觉也尚未完全恢复,额前的汗珠正大颗大颗地往下涔,疲软的左手攥着,颤抖得厉害,正连声喝斥着要求护士把她背起来,但是年轻的小护士早已吓得全身发软,哪里还有力气背人。

警卫连的一个士官用枪对着女特工,枪口与眉心相距不足一米。

这个士官,李股长是认识的,他叫阿流,是个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前几天刚得过个人三等功。李股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老兵――老兵是不会头脑发热扣动扳机的。

午饭后不久,师后勤部补给车队刚运来一批油料,由于通往团后勤处仓库的道路被连日不休的雨水冲得泥泞不堪,加上师属后勤部队的补给任务繁重,车队到了团部驻地就直接将油桶卸在路边,直到现在,团后勤处还在组织人手加紧搬运。设在路口与后勤处仓库之间的野战医院的附近就是一个临时传运点,堆积着十几个油桶。休整地位于我军防御纵深内,尚处于战区防空部队的保护网内,团里的后勤人员大多是战前从地方临时补充的,所以谁也没有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被俘的敌国特工脱离了控制,而她的手上又正好拿着一枚高爆。

预备役毕竟是预备役。

李股长将手枪缓缓地放回枪套里,冷冷地看着女战俘,说道:“困兽犹斗。”

女战俘咬着下嘴唇,捏着,看了小护士一眼,努力地挤出轻松的微笑,用调侃的语调对李股长说道,“请叫我阿布,我喜欢这名字。如果我有一部电台,我一定会呼叫空军,只须一枚就足以将你们整个团部轰上天,哈哈哈。”

李股长顺势瞪了方排长一眼。方排长动了动嘴唇,没敢出声。

阿布笑道:“你别怪他,谁叫我是一个负伤的女人呢,所以他没有给我蒙上眼睛是可以理解的。”

李股长往帐外喊道:“医院进来一个人,给她吗啡,”

野战医院的院长亲自跑进来,在手术房里找到了稀释剂、吗啡和一性次针管,准备妥当后,看着李股长。

“给我”,李股长接过药品,一一亮出标签。

阿布吃力地辩认后,点点头。

李股长当着她的面,将针管插进注射剂里,又伸到吗啡瓶里稀释了一会,吸满一针管,“浓度如何?”

“可以了。拿给她吧,”阿布紧了紧手中的。

李股长把针管慢慢地递给小护士,安抚道:“别紧张,按她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小护士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拿着针管,仍然哭丧着脸,不知所措。

“你的汉语不错,”李股长又找了一个话题。

阿布并不理会,两眼盯着两条枪,嘴凑到小护士的耳边,柔声低语,“乖,就像平时打针一样,看准血管扎进去,慢慢地,把药水推进去,要慢哦。”

哽咽的小护士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小心翼翼地伸手到阿布的大腿上。

阿布的左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对,就是这里,扎进去。”

“我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