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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1 / 2)


各家各户门口莫名出现的雪莲,给整个玉衡岛蒙上一层阴影,结合那日黑衣人在圣女大选上说过的话,岛上一时人心惶惶。

事情很快传到几位长老耳中。

“你说什么?!”得了人来报,嬴彻大骇,一拍桌子站起。

前来汇报之人是姒檀,她素来是冷静的性子,见嬴彻发怒,并未吓到,只冷静开口,“一潼坊中每户人家门口今早都出现一朵雪莲。”

姬纾看嬴彻一眼,眼底亦有沉色,“看来,他开始动手了。”

嬴彻神情恍惚坐下,眸光深沉,未发一言。

姬纾看向姒檀,“还打听到了什么?”

“除了雪莲,一潼坊中的大家族都收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说……”姒檀略微一顿,接着往下,“纸条上说雪莲择主是个骗局,还说……这么多年各位长老和圣女一直将族人瞒在鼓里。”

“岂有此理!”姚扶桑听罢,气冲冲开口,瞪着姒檀,睚眦欲裂。

姬纾沉吟一瞬,看向姒檀吩咐,“姒檀,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及时来报。”

“是。”姒檀应了,行礼退下。

姒檀一走,玄殿中陷入清冷,五人面色皆是难看。

“姞长老,那黑衣人的身份,可有查出什么?”须臾,嬴彻抬了头,看向姞羽。

“查到一人,似有嫌疑。”

“何人?”

“几位长老可还记得,上上任的圣女大选?”姞羽凉淡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

姜琳琅皱眉,“上上任圣女大选?怎么?”彼时族中的五大长老,还不是他们。

“上上任圣女,由姒清娴当选,可当时,还出了一事。”

“我记得。”嬴彻沉吟着开口,“有一名候选人质疑大选的结果,当时那事闹得颇大,为了尽快平息风波,当时的长老治了那人一个扰乱族中秩序的罪,将其流放至了幽冥森林……”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似意识到什么,讶然开口,“你是说,那日的黑衣人,便是当年落选的那人?”

姞羽点头,“极有可能。”

“他是谁?”嬴彻又问。

“姞崧,姞家长房当年的三公子。”姞羽冷冷开口。

“姞家的?”嬴彻略有诧异,忽想到什么,伸手一捶桌面,“这件事,姞家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姬纾不解。

“那日姞蘅之举,分明同姞崧一样,是在拖延时间!”嬴彻咬牙切齿,眸中似能喷出火来。

“你是说……姞家想反?”姬纾亦是吃惊。

“姞家出过不少圣女圣子人选,却从无一人当选,他们会心有不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嬴彻冷冷道。

姚扶桑下意识看向姞羽。

姞羽眸光冷冷一横,“姚长老这般看着我作甚,我的家族,与姞蘅家已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远亲。”

姚扶桑被她呛回,收了目光讪讪一笑。

“那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眼下各大家族都蠢蠢欲动,若是没办法先发制人,我们的处境会更艰难。况且,他盗走了仙灵草,如今灵力怕是更上一层楼,若是我们再失了民心,整个扶澜族,怕是要在我们这一代分崩离析。”姬纾沉声开口,眸光冷冽。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嬴彻重重一点头。

“但我们并无证据……”姜琳琅面露忧色。

“姞崧是姞家人,不管姞家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请姞家家主来问问话,总是占理的。”姚扶桑冷哼一声。

“那……族人那边,关于雪莲之事如何交代?”

“我们只需一口咬定这是姞崧放出来的障眼法,再派人秘密将浮屠山中的莲池清理了,他没有确凿证据,必无法服众。”嬴彻眯着眸子,语声阴沉。

“好。”几人说定,明确分工,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为了探听情况,在安排好月牙岛的巡逻之后,姬纾回了趟家。

她这一脉的姬家不算大家,她父母早亡,幼时和姬誉由几位叔伯轮流抚养长大,只是几位叔伯对他们并不好,故而甫一成年,二人便离了叔伯家,重新回到他们父母的宅邸住下,自力更生。

后来,姬誉娶了妘環,离了姬府,如今还在府中住着的,便只有姬夜了。

得知姬纾回家的消息,姬夜匆匆赶去了姬纾院中。

“母亲。”

到了院子里,他并不入内,只在房外躬身一礼。

良久,房中才传来动静,抬头一瞧,姬纾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口,素来笑靥如花的脸上有几分冷淡。

“你倒是来得快。”姬纾不冷不热说一句,抬步出了房门。

“母亲难得回一次府,儿子不敢怠慢。”姬夜低垂着头,彬彬有礼,身上香囊环佩碰撞出叮叮当当的细微声响。

姬纾看他一眼,眼中闪过嫌恶,“今日岛上的动静,你可听说了。”

“是。”姬夜开口,“府前,也收到了一朵雪莲,母亲可要过目?”

“不必了。”姬纾一拂衣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抬头看向他,“你去打探打探其他各家的态度,得了消息立刻去圣宫告诉我。”

“是。”姬夜凝视着她,茶色深瞳中闪烁着温柔的色泽,并无平日半分轻佻气质,可姬纾眼底仍有厌恶之色。

姬夜长长的眼睫一垂,“母亲今日在府里头用过中饭再走吧?”

“不必了。”姬纾冷冷道,“我吩咐的事,你尽快去查清楚。”

姬夜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仍是恭敬应了,“是。”

“好了。”姬纾起身,“你回去吧,我这没什么事了。”

姬夜低垂着头,沉默一瞬,终究开了口,“母亲,那纸条上写着的,是真的吗?”

姬纾眉头一拧,冷冷看向他,“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

“母亲既然要让我打听消息,就得让我心中有个底。”

姬纾冷笑一声,“怎么?翅膀硬了,敢威胁起我来了。”

“儿子不敢。”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你这般聪明,想必也能猜到吧。”说着,唇角一垮,“我累了,你先回吧。”

姬夜张了张唇,终究没有再问什么,行礼退下。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姬纾眸光一闪,眼底有暗色一闪而过,转瞬即逝间让人瞧不真切。

*

这日下午,绾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到妘歌来报,宋清欢略显诧异,沉吟片刻,“请他进来。”

妘歌应声退下,不一会,带了一人过来,正是有几日未见的姬夜。他今日一袭玫瑰紫锦袍,一如往常的高调张扬。

宋清欢挑了挑眉,请了姬夜落座,轻笑,“什么风把姬公子吹来了?”

“与妘姑娘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故前来探望一番。”

宋清欢轻笑一声,眸光有些冷,“在我面前,姬公子还是收起这套骗小姑娘的把戏吧。”

她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姬夜却似并未放在心上,依旧唇角含笑,看着宋清欢的目光中带着深情。

“妘姑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啊。”姬夜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

“姬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宋清欢不想同他啰嗦,直入主题。

姬夜抿了抿唇角,“今日岛上有些骚动,我来看看妘姑娘有没有事。”

所谓骚动,自然指的是家家户户门口出现的雪莲一事了。

“牢姬公子惦记了,我无事。”宋清欢答得言简意赅。

姬夜突然身子前倾,一双茶色深瞳温柔地注视着宋清欢,眉尖微蹙,越显受伤,“虽然妘姑娘一直否认,但我能感觉得到,妘姑娘很讨厌我。”

既然他直说出来,宋清欢便也不再否认,“若是姬公子能自重些,我对姬公子的态度,或许不会如此冷淡。”

姬夜将身子朝椅背上一靠,叹一口气,“果然如此么?”

宋清欢眉头一拧,勾了勾唇角,“怎么?姬公子其实很明白?”

姬夜坐直了身体,凝视着宋清欢,语气越发温柔,却又带了丝怅惘,“妘姑娘可知,这世上最令人遗憾的事是什么?”

“请姬公子赐教。”

“恨不相逢未嫁时。”姬夜盯着她,突然幽幽吐出几个字。

宋清欢握住杯盏的手一僵,眼中浮上意思戾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待她发作,突然听到头顶有一声细微的声响,宋清欢微惊,手一动,手中的杯盖朝屋顶飞去,厉声喝道,“什么人?!”

杯盏穿透瓦片飞了出去,屋顶传来一阵瓦砾的响动,似有人纵身跃下屋顶,门外的妘歌听到动静,飞身去追。

宋清欢沉了脸色,眼中带着浓重怀疑看向姬夜,抿唇不语。

姬夜似明白她的怀疑,摊了摊手,一脸坦荡,“这个时候,我怎会想有人来打扰呢?”

宋清欢打量的眸光转了几转,方收回,喝一口杯中茶水。

姬夜开口又道,“方才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那又如何?”宋清欢反问,对他这没头没脑突如其来的表白,有些反感。

姬夜叹一口气,“罢了,只是今日有感而发,妘姑娘……就当我方才没有说过那话吧。”

宋清欢盯了他一瞬,忽然笑开,意味不明,“姬公子方才那话,同多少姑娘说过?”

“只妘姑娘一人。”

宋清欢笑,“大概,姬公子遇到的其他姑娘,都罗敷未嫁吧。”

姬夜落寞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分辨,只低垂了长睫,幽幽开口,“是我唐突了。”顿了顿,又问,“寒帝不在家?”

“姬公子找他有事?”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今日姬公子前来,只是为着闲聊?”宋清欢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

“不瞒妘姑娘,今日,我是为圣女而来。”

宋清欢垂眸掩下眼底异色,“姬公子找我母妃何事?”

“我想问问,今日出现在各家门口的纸条上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宋清欢脸色微变。

姬夜如此大胆直白,倒是她没想到的。

须臾,唇角微扬,“恐怕姬公子要失望而归了。我母妃如今已退居圣女之位,族中之事,早已不过问。”顿了顿,意有所指,“姬公子若想知道,为何不去问姬长老?”

“我能同圣女谈谈么?”

“抱歉,母妃灵力尽失,需要休养,暂时不便见客。”

姬夜沉默,眼中有捉摸不透的流转的光。

这时,妘歌从门外匆匆而入。

“怎么样?”宋清欢看向她问。

妘歌面露懊恼之色,摇摇头道,“没有追到。”

“罢了,你先下去吧。”

妘歌行礼退下,宋清欢看向姬夜,尚未来得及开口,见姬夜起身,“既如此,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妘姑娘,告辞,多谢今日的款待。”

宋清欢也不留他,浅浅应了,目送着他离去。

姬夜出了绾府,走一段路,忽转身隐入一旁的小巷中,左右一瞧,见四下无人,飞身跃上墙头,悄无声息地走了一段,忽又纵身一跃,飞身到了一处房顶。

他站在房顶上四下眺望一番,将绾府地形尽收眼底,见四下无人,轻巧跃下,很快消失在府中。

玄影房中。

流月正在他床边守着,面上忧心忡忡,眉头拧成一个结。

这时,门外有脚步响起,沉星走了进来。

“流月,你先去吃饭吧,这里我来守着。”沉星看着她满脸疲惫的模样,温声劝道。

流月摇摇头,恹恹开口,“我没胃口。”

“不管怎样,你好歹也要吃些,否则等明儿玄影好了起来,你倒是累垮了。”

流月勉强扯了扯唇角,“沉星,我真不饿。”

沉星无奈,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把饭菜端过来,你好歹吃两口。”

“好吧。”流月这才勉强应了。

不一会儿,沉星便端着饭菜过来了,“我放这里了,你趁热吃。”

“好。”流月点头应了,目送着沉星离去,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饭菜,叹一口气,终究还是端起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