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166章 阿绾,我醋了。(1 / 2)


若两人间当真生了嫌隙,她可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才是。

思及此,眸光一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宋清漪几眼,继续试探着开了口,“难道不是么?听说此番二皇姐中毒昏迷,太子皇兄忙前忙后,亲力亲为地为二皇姐寻太医,找解药。如此尽心尽力,二皇姐难道不感动?”

宋清漪听她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嘴里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接话。

见她这种反应,宋清欢愈发坚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想——宋清漪和宋琰在无垠陵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宋清漪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宋清漪对宋琰的态度变得冷淡厌恶,而宋琰对宋清漪,却是一如既往地好,甚至,带了些殷勤讨好的架势。这么一想,脑海中突然浮上一个猜想。

难道说……此次宋清漪中毒一事,与宋琰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宋清漪听到自己说她和宋琰关系亲近时会露出讥诮的神情,因为宋琰一定做过什么事寒了她的心。也能解释得通,为何宋琰会如此紧张地替宋清漪寻医问药。

他既做了对不住宋清漪的事,便想尽快替宋清漪解了身上的毒,才有可能获得宋清漪的原谅。

这般细细一分析,脑中豁然开朗。

宋清欢勾一勾唇,并不因宋清漪的冷落而显得局促不安,依旧落落大方地站在她床榻旁,神情清冷如霜,眼中清寒的眸光带着捉摸不透的幽芒。

她幽幽叹一口气道,“二皇姐难道看不到太子皇兄对你的好么?我猜,你中暗器时他一定不在你身边吧,否则,以你二人姐弟情深的程度,太子定会毫不犹豫地替你挡了那暗器。”

宋清欢的声音舒缓而清越,似带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宋清漪脑中的戒备渐渐放松。

听了她这话,宋清漪面色猛地一沉,语声愈发讥诮,“他救我?!他可是太子,身份尊贵,哪里肯屈尊降贵来救我?如今大皇兄已死,整个聿国的江山可就落在他肩上了,这等危险之事,他怎肯做?!”

她的声音哑厉,似带了浓浓不甘,眼中也迸射出通红的眸光。话毕,似仍不泄愤,又恨恨接着道,“若真遇到危险,他推我出去挡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主动来救我?!”

“殿下,药凉了,您还是快些趁热喝完吧。”话音刚落,染冬沉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宋清漪神色一凛,似突然回了神,长睫一抖,耷拉下来,在眼底覆上浓重阴影,紧闭了唇,再未多说,只胸前的剧烈起伏泄露了心底的不忿。

宋清欢看一眼染冬,眸光清冷如霜,看得染冬心底一寒。

染冬。

宋清欢在心底默念一遍她的名字,眼底有薄冰绽开。

果然是皇后放在宋清漪身边的人,知道适时提醒宋清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样的人,在宋清漪身边待着,于自己而言到底是个祸害。先前便想着要找人结果了她,只是后来事情缠身,一时没能顾及到她。

现在看来,这个染冬,确实是留不得了。

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染冬是习武之人,敏感地察觉到了宋清欢气息的变化,不由心神一凛,看向宋清欢的目光越发沉郁起来。

宋清欢长睫一敛,转了目光看回宋清漪。

宋清漪正低垂着头,情绪仍有些起伏,面色阴沉得厉害。

眸底一抹流光闪过。

虽然染冬及时开口提醒,让宋清漪没能泄露更多的信息,但光凭方才宋清漪说的那段话,宋清欢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宋清漪用的是假设的口吻,但她言语中的不忿,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来,宋清漪之所以中毒,怕当真是因为宋琰之故。

而且,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让宋清漪中毒的那支暗器,原本射向的,很有可能是宋琰。也许那时宋清漪刚好站在宋琰身旁,危机之中,宋琰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抓了宋清漪过来,替他挡了那暗器。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宋琰又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会用宋清漪来替自己挡暗器,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难怪宋清漪这般气急败坏。

他二人乃一母同胞的姐弟,素来亲近,凭心而论,宋清漪对这个弟弟确实不错。人说患难见真情,这件事情一出,宋清漪素来对宋琰亲近的心怕是彻底冷了。

而宋琰,大抵也是知晓了宋清漪的寒心,所以才会跑前跑后殷勤地替她求医问药,为的,就是尽量将两人的关系修复好。

毕竟,宋懿和宋暄虽死,但自己还在,而且与他们水火不容,又颇得父皇宠爱。多一个敌人,自然是多一分危险,若他再失去宋清漪这个盟友,他的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也许就成一个未知数了。

宋琰那种如意算盘打得贼精的人,又怎会看不透这一点?

勾唇讥讽一笑,目光沉凉,落于宋清漪微低的面容上,“如果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太子是一国储君,性命自然比其他人来得更为宝贵。若二皇姐当真救了太子,我想,不光太子殿下本人,便是皇后娘娘,父皇,甚至整个聿国百姓,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话音落,她眼尖地看到宋清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长睫又是狠狠一颤,心中冷笑,知道自己戳中了宋清漪的痛处。

宋清漪或许不如苏娆那般野心勃勃,但她自小众星捧月着长大,又是骄傲的性子,并不觉得自己逊于男子。

先前,宋琰是她的胞弟,又是太子,对她也尚算不错。所以,有时尽管皇后和聿帝会偏爱他一些,她也便忍了。

但长年累月下来,心中到底累积了诸多怨怼。

而这些不满和不甘,因着此次宋琰的自私,在她心底彻底地爆发出来。

她知道,宋清欢说得一点都没错。

就算宋琰牺牲了自己自救,父皇和母后得知此事,也根本不会拿他如何,因为他是聿国的太子,是如今聿国唯一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了。

可如果事情反过来,自己在危急关头利用了宋琰自救,哪怕宋琰最后没死,母后和父皇也定会因此厌弃了自己。

——就只因为宋琰的太子身份,因为他,才是聿国下一任继承人。

凭什么?!

搁在被中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有青筋爆出。

宋清欢眉眼凉薄,不经意地再扫一眼宋清漪,清清冷冷道,“二皇姐,药都凉了,你还是先喝药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染冬。

“二皇姐虽然气色不大好,但到底醒了过来,也能开口说话了。如此,我便放心了。过几天我们便要启程回建安,二皇姐可要好好养好身体才是。不然,我和太子皇兄都会担心的。”她眸光清浅,浅笑着望着宋清漪,一脸真诚关心的模样,看在宋清漪眼里,愈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又因再次听到宋琰的名字,更觉恶心,刚喝下去的药差点没吐出来,干呕了几声,眉毛拧作一团。

绘扇忙放下药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宋清欢见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懒得多留,斜睨一眼宋清漪,语声清懒,“二皇姐好好吃药,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说着,眸光在宋清漪和染冬面上一一略过,身姿袅袅,挑起珠帘出了房间。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宋清漪狠狠一咬唇,气得全身发抖。

既是因为宋琰的利用和背叛,又是因为方才宋清欢的冷嘲热讽,心里难受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

染冬瞥一眼她怒气沉沉的模样,沉了脸色上前两步,“殿下,言多必失,殿下今日多言了。舞阳帝姬她……”

岂料,话音未落,宋清漪却猛地转了头看来,眸子通红含煞,凝结了寒冰冷霜。“滚!”

她苍白的唇一张,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个字。

染冬的脸色蓦地一白。

画屏和绘扇此时还在房中,宋清漪却这般毫不留情面地呵斥她。染冬素来好强,却不想得了宋清漪如此对待,心猛然就凉了。

她看一眼宋清漪,见宋清漪仍然一脸愤怒地望着她,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

气息一沉,垂下眼帘,朝宋清漪恭恭敬敬一礼,“是,奴婢这就滚。”

说着,干脆利落地转身,再不看宋清漪,挑帘出了内间。

帘拢叮咚,在身后落下,只听得“啪”的一声,有瓷器碎裂声传来,似乎,是宋清漪气不过,将药碗给砸碎了。

染冬脸色惨白如纸,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恨,脚步加快,出了宋清漪的房间。

*

转眼便到了各国启程之日。

宋清欢和聿国大部队启程的日期,定在明日,她见东西都收拾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带了流月沉星,准备前往五皇子府与君熙告别。

亲手杀了苏妍之后,她再没有出手。

苏妍在宸国本就处于可有可无的地位,他们又是身处昭国,杀了她,很容易脱身。可君彻和昭帝不同,若是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她绝不可能那般轻易逃脱。所以,尽管心中对这两人恨之入骨,但回程的时间迫近,宋清欢也只得暂且忍耐下来。

好在,沈初寒很快就要杀回临都,到时,他们欠自己的债,自己再一并讨回!

心事沉沉间,已经走到了会同馆外。

刚一出大门,便瞧见门外停着长长一辆车队,护卫的,正是宸国守卫,不由眉头一蹙。

她倒是忘了,今日,正是宸国那几人出发的日子。

轻飘飘扫一眼过去,目光在前头几辆精致的马车上一顿,很快收回目光,朝一旁流月早已命人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这时,忽然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

她眉眼微凝,神情平静地转身望去。

清冷的目光在半空中与一人的视线撞上,有隐隐火花溅出。

看向她的,是消停了好一段时间的苏娆。

苏娆脸上用轻纱覆面,一双媚意勾人的眸中盛满了凛冽杀气,死死定在宋清欢面上。若是目光能杀人,宋清欢早已被她千刀万剐。

一阵凉风吹来,吹起她脸上轻纱乱舞,隐约露出轻纱下两道醒目的疤痕。

苏娆神情一慌,忙伸手将面纱扯下,脸色愈加暗沉。

宋清欢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长睫一眨,忽而轻轻一勾唇,眼底浮上一抹讥诮。

照理,隔得那么远,苏娆并看不清她面上神情,然而,她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宋清欢那笑容里的嘲讽,神情顿时变得一片狰狞。

宋清欢淡淡收回目光,再不看她,抬步朝马车处走去。

如果扁耽没死,苏娆脸上这疤,或许还能治好。

但苏妍信了流月假扮的红袖所说的话,知晓了当日她与宸帝的龌龊事,乃被苏娆算计,一直怀恨在心,所以知道苏娆秘密在扁耽处看诊,而且很有可能重新恢复容貌后,心中嫉恨,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扁耽。

后来苏娆也派人去搜了扁耽的药铺,但扁耽素来是谨慎的性子,每次用药都是现配,因而并未留下任何药方或现成的药膏,苏娆派去的人无功而返。

苏娆脸上的伤疤太深,除了扁耽,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扁耽一死,她的疤痕断了用药,彻底错失了最佳恢复期。

就算这时扁耽重生,她的容貌,也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苏娆最是看中她的容貌,自然对她恨之入骨。

不过,苏娆是聪明人,惯会审时度势,她知道自己此时风头正盛,又有沈初寒护着,就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就动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