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聊的人生

柳文轩看着叶焚香，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惑心阵是我先辈墨羽所创，你在这里面乱转，很容易迷路的。”

叶焚香惊讶的笑道：“几座假山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功效？”

柳文轩耸耸肩，淡淡的问道：“你知道分形么？”

这个词叶焚香似乎在书中看到，他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个数学中的名词吧。指一个图形的每个局部都和整体相似。”

柳文轩双眉扬了扬，有点惊讶于叶焚香居然知道这个：“这惑心阵就是依据分形原理所建，无限嵌套，重重堆叠，让人不知道身在何处。”

叶焚香想了想，刚才他迷路时，的确有这个感觉，不由的叹道：“前辈绝学，真让人高山仰止。”

柳文轩一边给叶焚香带路，一边说道：“是啊，一百年前，那时候真是个天才辈出的时代，不像现在这个时代这么平庸。”

叶焚香从杜城、柳峰口中，已经知道了很多和这位柳二公子有关的事情，但和他一直没有直接的接触。现在倒是个认识此人的好机会。叶焚香顺着柳文轩的话头问道：“柳公子觉得这个时代乏善可陈么？”

柳文轩坦然回答道：“是啊，英雄太少。中央集权和科学的普及让世人都被磨平了棱角，已经很多年没有傲视古今的大人物出现了。太无聊了……”

“我倒觉得这个时代一点也不平静呢，就是现在的猎龙城里面，不也是风起云涌么？”

柳文轩眼神犀利的看了叶焚香一眼：“你是说城中的那些革命党人？我倒希望他们闹出更大的动静呢。”

叶焚香沉吟道：“你说这样的话，皇上知道了恐怕不会太高兴吧？”

“哈哈，皇上……天心难测，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呢？何况就算这些革命党人闹出再大的风浪，以邺王的神威，也可以轻易摆平的吧。”

叶焚香也听说过，当今皇上的弟弟，邺王厉吟风的一身火系法术，超凡通神。实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几年前焱国征讨北方蛮族时，久攻不克，结果邺王出马，以一招“业火焚城”的功法，让黑水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只听柳文轩继续说道：“可惜焱国一向倡导科学，打压魔法，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还不是要靠魔法解决问题！”

叶焚香试探着说道：“只要你们柳家给皇室多造些军火，又哪里能到依赖魔法的程度？”

柳文轩冷笑一声：“这种事情，就是上层人的决策，非我所能知了。”言语间很有点不平之意。

柳文轩带着叶焚香左转右转，果然走出了这片假山。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大厅了。

柳文轩突然停步，凝视着叶焚香问道：“杜城给你说了些什么？”

叶焚香平静地回答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有义务保密的。”

柳文轩看了叶焚香半晌，轻轻一笑：“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只喜欢女人。叶大夫觉得我需要治疗吗？”

叶焚香自己并不太对女人着迷，但他学习精神分析多年，已经学会了放下个人成见、不偏不倚的看待问题，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爱美之心，也是人之常情，这不能算成一种毛病。”

柳文轩轻轻叹道：“我不是对某个美丽女子着迷，我是喜欢女人这个群体。只有在和女人的相处过程中，我才能感到一些人生的乐趣。”

“你践行的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慕么？”叶焚香问道。

“不，我认为的诱惑，才是男女关系中真正迷人的地方。不一定真的发生，但它只要在前方闪烁，只要有那种可能，一切就会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柳文轩似乎陷入了沉思中，“那些欲拒还迎、欲说还休，那些男女关系中的冲突和张力，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东西。不，我想我永远不会爱上某个女子，我只是喜欢恋爱本身。”

叶焚香谨慎的评价道：“我只能说，你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柳文轩注视着叶焚香，问道：“叶大夫觉得我这样的爱好需要治疗吗？”

在对杜城进行诊治时，叶焚香对于柳文轩挑逗别人妻子的行为，是有一点反感的。但现在柳文轩既然大大方方地问他了，他也尽量站在一个中立的角度回答：“并不必需，除非这种爱好给你带来麻烦，让你想要戒除。”